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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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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调转自己是祖荫,竞之也会对所有赵善鸿的女人起惊惶介蒂的心。 她不知道应如何去安慰这个孩子。 只可以伸出手来,抚摩着他的头发说:“祖荫,我是的。但请放心,你爸爸的女人也有对你没有恶意,愿意对你友善的,正如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一样。” “你是个好人?” 竞之失笑,孩子是天真的。世界上的一切人事怎可能非黑即白。然,他需要人生经验才能明白道理,才会成长起来。竞之在目前,只能极力抚慰孩子曾受惊受创的心,说:“是的,我是好人。你不见你爸爸放心把你教给我照顾吗?” 祖荫点了点头,很自然地钻进被窝里去。 “好好地睡。” 竞之拍了他两下,站起来,熄了房灯。 “吖!”祖荫突然惊叫。 吓得竞之也慌了手脚,把房灯再扭亮,问:“什么事?” “我怕黑。他们用黑布把我的眼蒙起来几天,我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他们说:‘你不听话,不合作,我们就宰了你。’” 祖荫忽然的哭了起来。竞之走回床边,坐下,替他拭了泪。 一阵怜惜之心,叫竞之缓缓地张开嘴,唱了一首中国的民谣。歌声婉转慈爱,音调和谐悦耳,非常有效地安慰着孩子,平伏了他激动的情绪。 “姐姐。”祖荫说,“你别走,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竞之点头。 “姐姐,你再给我多唱一支歌。” 竞之想了想,竟唱起了一首菲岛民歌来,唱呀唱的,自己都沉醉在热带风情的气氛中,不能自已地不停唱下去。 直到稍稍疲累了,停下来,看到祖荫已然熟睡。 竞之也就坐到床边的藤椅上,由假寐而至真正进入梦乡。 醒来时,已是一室的阳光,竞之发觉身上盖了一块薄薄的布被,祖荫站在一旁摇撼她的手臂,说:“姐姐,早,爸爸嘱我把你叫醒,我们一起吃早餐去。” “祖荫,是你替姐姐盖的被?” “不!”祖荫摇头,“是爸爸吧,他今早走进来看我们。” 竞之没有再做声,心内有微微的感慨。 她明白赵善鸿的心情。 快手快脚地清洗完毕,就拖着祖荫走出饭厅去,佣人已站着侍候早餐。 她和祖荫分别坐在赵善鸿身旁。 “善鸿,你昨晚睡得可好?”竞之问。 “你呢,祖荫说他喜欢你,你照顾得他很好。” 竞之笑。 “竞之,我有句话要答复你。” “答复我?” “对,你曾向我提出要求,要赴洋念个大学学位?” 是有这回事,庄竞之睁着眼,紧张地看牢赵善鸿,等他的答复。 赵善鸿看牢庄竞之,很凝重地答:“我尽快替你安排。美国纽约有很多熟朋友,会照顾你,考入纽约大学并没有太大困难,我认识大学的校长,很帮过他的忙,只要菲律宾有毕业证书发给你,让他交差便可。” 以下的一句话更不必说了,在菲律宾,以赵善鸿的声威地位,要弄两张中学毕业甚而大学毕业的文凭,太易如反掌。 赵善鸿本身就有两间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大概是十多间名校的校董。 令庄竞之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的是赵善鸿遽然答允她的要求,实行打开金锁放蛟龙之举。 是为报答庄竞之陪着他,帮助他度过难关,抑或是赵善鸿心灰意冷,再信不过任何身边的女人,实行斩断所有的情谊关系,以求长久的安静? 庄竞之并不排除这两个可能性。 就为了答复来得突然,且潜藏着一份可大可小的危机,庄竞之不敢造次地表现她的情绪。 事实上,庄竞之对赵善鸿这份恩赐,也不辨悲喜。 赵善鸿沉默而快速地吃罢早餐,站起来,再交代:“待会儿警方可能还要来,向祖荫查问一些有关案件经过的资料。竞之,我希望你能陪着他。” 竞之点点头。 “我还有很多事要办。”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午,赵善鸿的得力助手古元佑给竞之摇了个电话,问明了她从前在国内的教育程度,又索取了各种有关竞之的个人资料,最后给她说:“老板嘱咐给你补办一张中学毕业而分数足够直接申请美国大学的证书。” 办事如此的神速,之所以华人在东南亚热带地区会风生水起,跟勤奋是真有关系的。 最后古元佑问:“庄小姐打算报读什么科目?” 庄竞之忽然有点啼笑皆非,更加落实了她一直以来的构想。 世界始终是权势为首的世界。 如果庄竞之答复说:她要念太空科学,怕也会有办法做得到。 她在菲律宾的一段日子,念外国各式各样的杂志很多。当地的名门之后,全部都能考进名校,其中的关系,跃然纸上,岂是无根之谈? 庄竞之未及细想,古元佑又补充说:“赵先生建议,如果你没有什么特殊的偏爱,就请你考虑念经济及工商管理。” 庄竞之细想,随即答:“赵先生的建议很好,请照着办。” 当夜,赵善鸿一直没有回到别墅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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