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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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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当时第一笔写歌的收入还没汇进我的户头。我只能说抱歉。 在西瓜打给已经在大卖场打工两年的肥仔龙前,先打给了森弘。 这个选择至关重要。 后来听了西瓜转述,森弘跟西瓜的手机对话非常经典。 “干,我要当爸爸了。” “这种事啊……那,要打掉吗?” “啊?你赞成打掉吗!” “如果有找到可靠的道士,打掉也不是不行啦。” “什么意思?” “婴灵啊,没有出生就被打掉的小孩,怨气很重的,会一直缠着你不放,轻一点让你工作不顺利,生病又好不起来,半夜起来上厕所连自己家里也会迷路……道士找强一点的才有办法解决啊。” “干你在说什么啦!” “就是那些灵异节目说的啊,严重的话你会出车祸,再来就是躺在加护病房时看见奇怪的东西,例如全身发出绿光的婴儿、还是在地板上弹来弹去的婴儿的头,洗澡的时候遇到停电又停水,想出去,门却打不开……再来就是……喂?喂?” “再来会怎样啦干!” “再来就是出第二次车祸啊!” 就是这一通关键的恐吓电话,让西瓜从一个准备借钱带小女友去夹娃娃的穷小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去小女友家里罚跪十八小时的小坏蛋。 西瓜结婚的那一天,双方家长都缺席了,只有我们几个好友到场力挺。 在杯盘狼藉的海鲜餐厅里,我们轮流表演才艺,我一连清唱了六首我自己写的歌,森弘表演很干的胯下运球,肥仔龙花钱请了两个上了年纪的脱衣舞女郎代替自己表演!你可以想象那有多轰动! “干这两个有没有四十岁啊?”我大笑,举杯。 “妈啦你们只会嘴炮,是我一个人出的钱耶!”肥仔龙很干,举杯。 原本我们以为肥仔龙在好友的婚礼上请老女人跳脱衣舞已经很绝了,没想到正在准备考托福的杨泽于更绝。 他表演了一段非常白烂的英文秀:杨泽于一边看着在婚礼台上放映的周星驰电影,一边用字正腔圆的语调将那些对白同步翻译成英文……这一段长达九十分钟的冗长表演,没有人觉得有趣,也不晓得他这么搞到底是在冲虾小,但也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因为杨泽于的白目笑翻了。 后来我将那一天晚上去喝酒的情境写成了一首叼歌,你一定没听过,因为没有歌手愿意在专辑里收容我那首歌。 ——“婴灵大追杀,我那忘了穿衣服的叼!” 后来西瓜从大学毕业时,小孩子皮皮也正好出生,迎接他的是快去当兵的爸爸、努力学习跟西瓜爸妈相处的小妈妈,以及一堆兴奋异常的叔叔阿姨。 我们在人生周期表上首度落后西瓜,往后的八年也没能赶上。 “说起来,我们几个里面,就只有西瓜一个人结婚了呢。”肥仔龙试着稍微转移话题:“森弘,你一直没找到对象吧?” 森弘无辜地说道:“我之前都玩奇摩交友啊,现在都上无名留言,我很努力在找了啦,不过缘份还没到的感觉。” 一直在正妹的无名网志上乱枪打鸟地留言,听起来就是怪叔叔的行径啊。 阿菁倒是自己招了:“我妈妈帮我安排过几次相亲,但对方一直不交出身分证、驾照跟健保卡,我觉得不适合我。” 靠北,我倒是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画面,我很同情那些去相亲的男人。 可已经被度烂到的西瓜兀自不停口:“白痴,正确来说,就只有我顺利长大到三十岁。森弘,你的性经验除了手之外还有别的吗?我敢打赌你一定常常买新的硬盘!” “……我有认真在买书学搭讪了啦。”森弘委屈地说。 “那种烂书就是专门卖给像你这种臭阿宅的!还有肥仔龙,你每天都一边在校门口卖鸡排一边偷泡高中女生,你是不知道耻字怎么写吗?人家年纪还小耶,就要被你这种白痴中年大叔调戏!万一心灵受创怎么办?” “我?中年大叔?”肥仔龙显得很吃惊:“我才三十岁耶。” “白痴你还知道自己三十岁了。杨泽于不在这里我就姑且不说他了,不过干陈国星你根本就定不下来,你还记得住几个女朋友的名字?”西瓜说上了火。 靠,又是一个被报纸养坏掉的人。 我快速反驳:“喂喂喂,我这辈子就交过四个女朋友,四个女朋友的名字不会很难记谢谢。” “对啊,报纸上不是说,你有一个圈外女友吗?”阿菁问。 “嗯,小惠,最近分手了。” “是因为水果日报那件事吗?”阿菁锲而不舍。 “扯你的蛋,完全不相干啊。就只是找不到想继续交往下去的感觉,所以就提分手了。” “听不懂,你不爱她了吗?”还是阿菁。 “……”我傻眼。类似的对话不是在于筱薇婚礼上已经播映过一遍了吗? 以下这些话,其实我已经说得很熟练了,因为我不停地跟小惠说过很多次。 要一直交往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有爱。 但怎么说那种“毕竟有爱”都缺了一种疯狂的质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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