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灯(60)_华严

六十

　　×月×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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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一向并不了解母亲。但是，那是父亲有心的过错吗？舅舅说，父亲缺乏的是自知之明，使到了害人害己的地步；但，母亲，难道人生的目的只是尘欲的满足吗？

　　我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真、善、美的追求只是唱高调！够了，够了，我听得太够了！

　　人性，现实；现实，人性。我能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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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

　　我摆不脱，驱不开，一切萦回在我的脑际。父亲的叹息，母亲的低泣，我又落在一个窒人的梦中。家，家是一座坟场，凄惨荒凉，余留着血腥的气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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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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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第一次的……

　　我记起以往没有想到的，啊！难道像母亲所暗示的那样吗？天，难道我……如同父亲一样的得了暗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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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

　　日记停了这些时候，我陷入苦恼彷徨中。

　　我不在乎一切当我并不认识华，现在，家庭的悲剧或将重演吗？爱而不能给以完整的幸福是真爱吗？我，真的……？对这令人懊恼的“迹象”，我将怎样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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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

　　舅舅带来了母亲的意思，去吧，母亲，不要再为我顾虑着什么了。自我不幸来这人间，您又何尝关怀过我？现在，一切已临近尾声，走您所愿走的路，带您所能带的一切，不必多说什么，一切的言辞都是多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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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否认自己在注意若白，我不曾掠夺他的爱，但华的心中真的完全没有他吗？我念着若白，她念着陈元珍，她相信我会爱上那可怕的女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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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吻了她。吻，这是多少年来我憧憬着的一件事；我读过多少的小说书，那样的描写着男女间的初吻。在我，只觉得心里紧张，脑里膨胀；像——像闪电一道，金光一瞥，意识过来，什么也没有了。

　　现在，他们都出去散步了，我独坐宿舍里这盏绿色台灯的一旁，远处有“你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的歌声。我想着她的歌声，和月光下她的眼。世上没有第二对使我这样入迷的眼，没有第二对！月亮在天的那边，如果我现在能够和她在一起，把我的唇轻柔地触上她的。华！华！我的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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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对我的爱，多宝姊对我的殷望，好像我是一位王子，引领着可爱的公主，去到那万花绚灿的境地……我的心中有蒙蔽善良的人的有罪感觉，我知道哪儿是我领她前去的地方，我的周围是这样的无望、无边、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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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

　　我看了医生，他告诉我心理的卫生是最重要的，心理不健全会使健康的人衰弱。我没有说出我的父亲，我知道得很清楚，一切的“迹象”越来越令人不能乐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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