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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弟:我们当然知道,说过这是我们的巧计嘛!

  兄:不可以,智雨,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中生有的胡说八道呢?

  弟:你又来了,你这木头人兼大笨蛋,怎么直到现在还不了解,人家说“兵不厌诈”,我们现在是在作战的情况下呀,或者我们是在打梭哈,要……

  兄:不,智雨,我不赞成。你们不能为了我的缘故如此……

  弟:哥,这就是你,天下第一呆。所以那时候人家可以肆无忌惮地移罪到你头上。这情况好有一比:就像有人要你在头上顶着一只死乌龟,你既木又愣。乖乖的气儿不敢透,屁不敢放,头也不敢动的顶着那死东西,直到你被送上断头台的那一天。

  兄:智雨,随便你怎么说,你们现在的做法是大大离谱了!

  弟:离谱!?你自己可曾睁大眼睛仔细的看?叔叔现在是怎样对待你的呀!?

  兄:智雨,那是因为这些时来……

  弟:这些时来什么?这些时来我们有太多的行动,风风雨雨实在困扰了他?所以他今天才使出“杀手锏”?你说我们所有的行动该不该?先问你自己,你真是一个谋害安老伯的凶手吗!?

  兄:我……

  弟:老实说,我一向十分敬重叔叔,我们一直认为它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一根大柱子,没了他,也就没了我们。但是,这段日子来,我越看越不对劲儿,我觉得他……如果不是变了,便是另有一副面目;那面目是掩盖在一个假面具底下的。你可知道,他还技巧的警告过安羽衣,说……

  兄:什么?你说叔叔“技巧的警告”过安羽衣!?他警告他些什么呢?

  弟:你可记得有回安羽衣失望又灰心的说了他相信其父案情真相永无揭晓的一日的话吗?可知道原因是什么?原因是她受到警告,有人警告她应该要知道满足,安分守己的感谢艾家人恩赐给他们的一切。否则,只怕有日他们会遭遇到意想不到的“挫折”。

  兄:这是谁的话!?安羽衣自己告诉你的吗!?

  弟:不,安羽衣的嘴巴像被封条封上般的紧密,我听人告诉我后来去问她,她急得满脸通红的直摇手,告诉我谁也没说什么话,我千万别听什么人嘴里乱说的话来……来造谣生事,来害人……但是她的脸色是一种表情,她的眼色又是一种表情。综合两者我得到一份讯息,我知道告诉我那些话的人这遭没说假话,说假话的人是向来不说假话的安羽衣。可怜的她,她是不能不说假话的。后来我心里有数,再也不向她嘴里套取什么话了。

  兄:告诉你那些话的人是谁?

  弟:难道你想不到吗?

  兄:我想不出来,你说是谁呢?

  弟:安羽红呀,说他们是一家四个人都受过警告,不只是安羽衣一个人。

  兄:警告从那里来?真的从叔叔那儿来的吗?

  弟:这自然也是不可知的。因为有安老伯往日的两三个旧同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向安伯母提示:究竟我的股票款也好,爸的“丧葬费”也好,都在叔叔控制下;盖章、签字、办手续,把安若山所欠的债务摆平的那一只手,得搞清楚还是得靠叔叔支持的。

  兄:于是你便可以说那些警告也是从叔叔嘴里出来的?

  弟:你不相信那是叔叔做的事也无所谓。就看这次要你写自白书,要你签字、具结、要把你驱逐出境。你想想看,他可以不问青红皂白那么做,而我们现在只是打梭哈的手法去……去研究实情;如果实情对他不利,你说是他自己的错,还是我们这些挖他的根底的人的错呀!?

  兄:好吧,好吧,智雨,由你们怎么做吧,我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可千万记住一件事,那就是阿姨心里所顾虑的,今天中午饭桌上阿姨说了一句话,一句有关什么人说了叔叔一句什么话……

  弟:我知道,我知道,我妈那个人除了太鸭霸,就是太天真,天真的相信叔叔是天下第一好人。她那方面我自然知道如何应付。当然,目前我们这些措施,我可绝不让她知道的。因为,万一遇上她天真得近乎没有分寸的时刻,我们可就一定败在她手里了。

  兄:你知道这点就好,现在我不多说什么。就说你和安羽衣两个人商量好向朱定善“攻心”,说出叔叔怀疑朱士聪可能涉嫌的话,朱定善的反应呢?

  弟:朱定善当然气得跳起脚来啦,这才说出他拍摄得一张照片的事。

  兄:但是那照片已被朱士聪拿去了,不是吗?

  弟:是的,照说我们是没戏好唱了。但是我们想不妨花些时间探索一回,或许上天不负苦心人,找得出一张底片什么的。

  兄:那么那时候你们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意?

  弟:是呀,所以我们继续探索下去。而且我听朱定美说她哥哥拍照片很当回事儿,相片和底片一张张的保存着;上面还详细标明年月日。他既然那等有条理,对我们可就方便得多,于是我便设法怂恿朱定美帮个忙。

  兄:你又对她说出什么样儿的惊人的话呢?

  弟:因为朱定美对其兄摄得黑衣人照片一事毫无所知,我便从她哥哥最近拍了些什么镜头说起,朱定美说:“告诉你,他拍了好几张裸体照哩。”“裸体照,好看呀,女的吗?”“废话,当然是女的!”“有没有办法让我偷瞧一眼呢?”“哟,什么时候开始你也爱瞧这类东西啦!”“人是会变的,不是吗?”“那么你是变得像个男人了,唔?”“我本来就是一个男人呀。”“得了,少夸,你呀,真是屁个男人哩。”“你这么小看我?”“你自己还不知道你是一副什么德性的半女不男?”“你们女的成熟得早,我们男的『大器晚成』,不明白吗?”“你的意思……”“我的意思等我看了你哥哥拍的裸女照……”“裸女照有什么好看?你不看活的看死的,不看面前的看……”“面前的?”“面前的你不懂?”她笑嘻嘻的一手指指她自己的鼻子和胸口。“你说你哥哥拍的是个死女人?她怎么死的,被谋杀了吗?”我故意乱说话乱她的阵脚。她那呆瓜果然中计,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什么?谁说我哥哥拍的是被谋杀的女人的照片?”“不是吗?我们瞧瞧看就知道呀。”“你真的爱看死女人的照片?”“那个么,我是……有……有点儿好奇。说好看的话呢,当然是活的好看啦。”“嘿,可不是,我真希望你不至于笨到那地步。”“带我去看看那些照片,定美,说不定我就开窍啦。”“因为你比一比就知道……嗯……我呢还是那照片更好看,对不对?”“完全对,我就是那意思。但是有件事你得注意,最好趁你父母和哥哥都不在的时候。”“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你老爱说我笨,你自己才笨呢!”“你的意思你只希望……她笑着咬一咬下嘴唇,食指尖尖的翘了起来朝我一点,又向她自己的心口点了点。我咽下一口气说:“可不是嘛。”所以……

  兄:老天爷,可怜的你,我亲爱的老弟,你的牺牲够大呀。

  弟:可不是嘛!这一次我真是豁出去了,打定主意如果有什么斩获,便就牺牲到底让她来番性骚扰也就是,毕竟那是她花了劳力赚得的,你说是不是?”

  兄:接下去你便混进朱公馆了?

  弟:对,那天朱士聪夫妇和朱定善都不在家,朱定美把我带到他们那儿。我立刻到朱定善书房去翻看那堆积如山的相本儿。我不必假装注意的是裸女,因为朱定美只顾自己到厨房烧开水泡咖啡了。

  兄:泡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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