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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耶!笨鸟,上楼吧!”

  在房东刚要纠正 蓉时,蓉拉着我和她的两个弟弟,拿了鞭炮便往楼上跑。

  在顶楼放鞭炮是很惬意的,而且冲天炮的目标可以直指月亮。

  蓉是那种人家吃米粉而她在喊烫的那种人,喜欢放鞭炮,却又不敢放。

  每当拿起香要点燃冲天炮时,她的手便会发抖,使得那支香看起来像钟摆。

  “蔡大哥,我们朝她们放冲天炮好吗?”

  蓉的小弟指着一群在长荣女中操场散步的人。

  “不行啦!爸说不能吵到人的。”蓉的大弟毕竟年纪比较大。

  “没关系,我们是放鞭炮“打”人,不是“吵”人。”

  “呵呵……臭笨鸟,我弟弟们会被你带坏。”

  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最后点燃冲天炮引信的人,却是她。

  放完了鞭炮,蓉的弟弟们便下楼去了。

  而蓉则靠在阳台上的围墙看着月亮,嘴里还哼着歌。

  我往她走过去, 蓉回头说:

  “笨鸟,中秋节快乐!”

  “嗯……你也中秋节快乐。”

  “今晚的月亮美吗?”

  “今晚的月亮……嗯……真是圆啊!”

  “呵呵……大笨鸟,讲这种无聊话。我要下楼了,晚安。”

  连假的第二天,台风直扑台湾西南部,在顶楼的我,有如狂风中的一片落叶。

  在风雨声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笨鸟!你下楼来避一避好吗?”

  “已经很晚了,不方便吧!?”

  “我跟我爸说过了,他说你今晚可以在楼下睡。”

  “嗯……可是……可是……”

  “快啦!我们还可以一起玩扑克牌呀!”

  蓉一直催促着,我只好穿上外套,跟她共撑一把伞下楼。

  房东和房东太太都已经睡了,我、蓉、和她的两个弟弟,

  坐在 蓉房间的双人床上玩起桥牌。

  蓉的房间和我的房间差不多大小,而且巧的是,刚好在我房间正下方。

  她的房间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墙壁还漆成粉红色的,贴了几张杨林的海报。

  她自豪地说是她自己漆的。

  在玩桥牌前,蓉偷偷告诉我:“待会我们一组,”然后放低音量:

  “玩牌时,拉头发代表黑桃;摸眉毛代表梅花;指心脏代表红心。”

  “那方块Diamond呢?”

  “那就指你好了。Diamond有‘呆’的音,反正你叫笨鸟嘛!”

  “你跟自己的弟弟打牌也要出老千?”

  “当然要啰!事关一只手扒鸡ㄋㄟ。而且赌场无姊弟,记住了。”

  有了这种“默契”,我和蓉在玩牌时便占了上风。

  蓉兴奋之馀,又开始唱起:“Do……Re……Mi……Do……Re……Mi……”

  我再听了一次,果然蓉的歌声中,可以被称赞的,只有丹田而已。

  咦?我今晚怎么不想来杯洛神红茶呢?

  望了望蓉,也许不是我不想喝洛神红茶,而是已经喝得过瘾了。

  因为 蓉就是我的洛神红茶。

  隔天下午上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石绵瓦做的屋顶,被强风掀去了一角,雨水顺势入侵,

  导致我的房间内积了5公分左右的水深。

  我拿了张纸,摺了一艘船,让它在我房间航行。

  “你看这样像不像“汪洋中的一条船”?”

  “臭笨鸟!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书都被淋湿了!”

  蓉先把我的书搬到高处,然后下楼拿水桶和瓢子,一瓢一瓢地把水舀光,

  再拿着抹布,弯下身子,跪在地上擦乾地板。

  “呼……弄好了。记得要拿书去晒喔!”

  蓉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

  “嗯……谢谢你。”

  “谢什么谢,一场电影就好了。”

  “什么电影?”

  “还装蒜?当然要请我看一场电影啰!真是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当天晚上,蓉又来叫我下楼去吃赌桌上的战利品——手扒鸡。

  蓉留了鸡腿给我,看着她弟弟们很想吸住口水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心虚。

  然后她跟房东夸大屋顶的损坏程度。

  “爸!你要快点叫人来修啦!”

  房东很快地修好屋顶,并自动把房租调降100元。

  挑了一个比较没有念书压力的星期天,我请 蓉看场电影。

  “我带我同学去,不介意吧!?”

  “她自己付钱,我就不介意。”

  “呵呵……笨鸟你真小气。”

  “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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