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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平辽王建造王府 射怪兽误伤婴儿(2)


  仁贵说:“进衙门少不得要接恩哥、恩嫂过去,报他救命之恩,一同受享荣华,还要封他官职。夫人,如今原到岳父家中去,他有百万家财,高堂大厦,鲁国公到来,也有些体面。若住在破窑里面,怎好来接夫人,岂非有玷王府,笑杀绛州百姓。下官先回绛州,夫人作速到岳丈家中,去等程老千岁来接,就是恩哥恩嫂,不日差官相迎,我要去到任要紧,就此别去。”

  夫人说:“相公,我与你远隔十多年,相会不多时,怎么就要去了?”

  仁贵道:“夫人,进了王府,少不得还要细谈衷曲。”

  依依不舍,出了窑门,到了山冈,上了马,看了山脚下,想起儿子,好不伤心。几次回头,不忍别去。说也罢,长叹一声,竟望绛州而去,此话不表。

  单讲金花小姐看见丈夫去后,母女双双晓得仁贵做了王位,不胜之喜。

  便对乳母说:“方才相公叫我到父母家中去,好待程千岁来接,这窑中果然不便,但回到家中,父母不肯收留,将如之何?”

  乳母说:“小姐放心,这都在我身上。同了王家伯伯前去,对员外说小姐不死,说了薛官人如今他征东有功,做了平辽王位,那怕员外不认?况且院君、大爷、大娘,都知道叫我同小姐逃走的,只不晓得住在窑中,只要院君、大爷对员外讲明白,定然相留。”

  金花说:“乳母言之有理。就去请王家伯伯到来,一同去说。”

  乳母依言,报与王茂生。那王茂生闻言薛仁贵做了王位,满心大悦,对毛氏大娘说知:“不在我结义一番,救了他性命,如今这桩买卖做着了。”

  毛氏大娘说知:“看薛官人面上官星现发,后来必定大发。”

  茂生说:“不必多言,快快同去。”

  夫妻二人茫茫然来到破窑中,说:“弟媳恭喜,兄弟做了大大的官,带累我王茂生也有光彩。”

  金花将仁贵来访之事,说了一遍:“还要报答大恩,不日差官来请,相烦伯伯同乳母到我家中报知消息,好待来接。”

  王茂生满口应承,口称当得,便同了乳母,来到柳员外家中报喜,此言慢表。

  再讲那柳员外那年逼死了女儿,院君日日吵闹,柳大洪与田氏相劝不休,那员外到有悔过之心。这一日乳母同王茂生到来报喜,员外难寻头路,茫然不晓。那番柳大洪说起:“妹子不死。当初做成圈套,瞒过爹爹,放走妹子逃生的。今日乳母、王茂生所说,薛仁贵做了大官,要接妹子回家,好待明日鲁国公来接妹子到任。爹爹,如今事不宜迟,做速整备,差人去接妹子到来,等候程千岁相迎。”

  柳员外说:“到底怎么,讲得不明不白,叫我满腹疑心。”

  柳大洪说:“爹爹不知,向年薛礼在我家做小工,妹子见他身寒冷,要将衣服赏他,不想暗中错拿了红衣,被爹爹得知,要处死妹子。孩儿同母亲放走,至今十有余年,不知下落。今乳母回来报喜,果有其事。”

  员外听言说:“此事何不早讲,直到今日,我到受了你母亲几年吵闹。既是你们放走,后来我气平之时,早该差人寻取,到家安享,却使他在窑中受这多年的苦。”

  叫声:“乳母,你同我进去见了院君,羞他一羞。”

  说罢,同乳母进内,叫声:“院君,你做得好事,把老汉瞒得犹如铁桶一般。”哈哈大笑。

  院君见了,又好笑又好气,吵声:“老杀才,还我女儿来。”

  员外说:“乳娘,你去对院君细细讲明,我有心事,要去外边料理。没有工夫与他讲。”就把十个指头轮算,这件缺不得,那件少不得。

  不表员外之事,再言院君对乳娘说:“这老杀才在那里说什么鬼话?”

  乳娘说:“有个缘故,待老身对院君说。”

  院君道:“我正要问你,你自从那日同小姐出门之后,十有余年,到底怎么样了,快说与我知道。”

  乳娘说:“自从出门,走到古庙,遇着了薛礼,同到破窑中成亲,不一年薛礼出去投军,救驾有功,封本省平辽王。昨日来访,说明此事,窑中不便迎接,明日要到员外家中。护国一品太夫人,为此员外在此喜欢。”

  院君听了满心喜欢。对员外说:“如今打点先去接女儿回家,明日好待程千岁到来迎请。”

  员外说:“我多晓得。”

  分付庄客挂红结彩,端正轿子二乘,差了丫环、妇女、家人们先去,接了小姐回来。筵席要丰盛,合族都请到,嫁妆要端正。女儿一到,明日等老程千岁,忙得不得了。乳娘同茂生先去报知小姐,然后接迎家人妇女数十名,两乘大轿,来到窑前。小姐晓得乳娘先来报知,与女儿打扮,忽听得一班妇女来到,取出许多新鲜衣服送与金花,说:“奉员外、院君之命来接小姐。”

  金花大喜,打扮停当,然后上轿,回转家中。见了父母,谈说十余年之苦。院君听了,心中不忍,反是大哭,员外在旁相劝。当夜设酒款待女儿,自有一番细说,不必细表。

  再讲仁贵离了窑中,一路下来,来到绛州,进了城门,不知王府造在那里,待我问一声。上前见一钱庄,问一声道:“店官,借问一声,如今平辽王府造在那里?”

  那店官抬头一看,见马上军官十分轩昂,相貌不凡,忙拱手说:“不敢,那里直过东下北就是。”

  仁贵说:“多谢。”

  果然不多路,来到辕门,好不威势:上马牌、下马牌、马台、将台、鼓亭、东辕门、西辕门,巡风把路,朝房、节度司房、府县房、奏事房、简房。仁贵把马扣住,下了马,将马拴在辕门上,那巡风一见,兜头一喝:“把你这瞎眼的,这里什么所在,擅敢将你祖宗拴在这里。好一个大胆的狗才,还不拴在别处去,不要着老爹嗔怪!”

  仁贵道:“不要噜苏,我是长安下来,要见程老千岁的。快些通报,前来接我。”

  巡风听了,对旗牌说:“我们不要给他说。听得平辽王不日来到,莫不是私行走马上任,也未可知。”

  旗牌说:“说得不错。”

  对巡风说:“不要被他走了,连累我们。程千岁性子不好,不是好惹的。”

  巡风道:“晓得的,不必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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