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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卖弓箭仁贵巧计 逞才能二周归唐(2)


  那人道:“这个年年解惯的,摩天岭上,时常游玩。乃小人出入之所,从幼上来,如今五十岁了。番兵番将无有不认得我,见了这一轮车子,就认得的,再不打滚木下来。

  若走到上边,小番还要接住替我推车,要好不过。就是二将周将军,待我如同故旧一般,那个敢拦阻我。”

  薛仁贵道:“好,你这人老实,我也实对你说个明白。你看我是谁?”

  那人说:“小人不认得将军。”

  仁贵道:“我乃大唐朝保驾征东统兵招讨大元帅薛仁贵,白袍小将就是本帅。”

  那人说:“阿呀!原来是天朝帅爷,小人该死,冒犯虎威,望帅爷饶命。”

  仁贵道:“你休得害怕,若要性命,快把山上诸事讲与本帅听。守将有几员,姓甚名谁?番兵有多少,可有勇可有谋?说得明白,放你一条生路。”

  说:“帅爷在上,待小的讲便了。”

  “快些讲来。”

  那人道:“帅爷,这里上去便有寨门,紧闭不通内的。里边有个大大的总衙门,守将周文、周武弟兄二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后半边是个山顶,走上去又有二十三里足路,最高不过的。上有五位大将,一个名唤呼那大王,左右有两员副将,一名雅里托金,一名雅里托银,也是同胞兄弟,骁勇异常。这两个还算不得狠,还有猩猩胆元帅,膀生两翅,在空中飞动,一手用锤,一手用砧,好像雷公模样打人的。还有一个乃高建庄王女婿,驸马红幔幔,马上一口大刀,有神仙本事,力大无穷。小人句句真言,并不隐瞒,望帅爷放我上去。”

  仁贵一一记清在心,取出宝剑说:“天下重事,杀戒已开,何在你个把性命?”

  说罢,擦了一剑,砍作两段。上前把他衣帽剥下,将尸首撇在树林中,自把将巾除下,戴了烟毡帽;又把白绫跨马衣脱落,将旧青布直身穿好,把自己震天弓也放在车子内,推上山来。

  有上面小番在寨门看见了说:“哥阿!那上来的好似毛子贞。”

  那一个说:“阿,兄弟。不差,是他。为什么这两天才解弓上来?”

  看看相近寨口下了,那人说:“兄弟,这毛子贞是乌黑脸有须的,他是白脸无须,不要是个奸细,我们打滚木下去。”

  仁贵听见打滚木,便慌张了,叫声:“上边的哥,我不是奸细,是解弓之人。”

  番军喝道:“呔!解弓乃有须老者,从来没有后生无须的。”

  仁贵说:“我是有须老者的儿子,我家父亲名唤毛子贞,皆因有病卧床,所以今年解得迟了。奈父病不肯好,故打发我来的,若哥们不信,看这轮车子,是认得出的,可像毛家之物?”

  小番一看道:“不差,是毛子贞的车子,快快进来。”

  那仁贵答应,走进寨门。小番接住车子说:“待我们去报,你在那里等一等。”

  仁贵道:“晓得。”

  小番往总衙府来,说:“启上二位将军,毛家解弓到了。”

  周文道:“毛子贞解弓来了么?为何今年来得迟,唤他进来。”

  小番道:“启将军,那解弓的不是毛子贞。”

  周文道:“不是他,是那一个?”

  小番禀道:“那毛子上是有病卧床,是他的儿子解来的。”

  周文说:“他在此解弓,走动也长久了,从不曾说起有儿女的,今日为甚有起儿子来?不要是奸细,与我盘问明白,说得对放他进来。”

  小番道:“我们多已盘问过了,说得对的,车子也认清毛子贞的。”

  周文道:“既如此,放他进来。”

  小番往外来道:“将军爷传你进去,须要小心。”

  仁贵道:“不妨事。”

  将身走到堂上,见了周文、周武,连忙跪下:“二位将军在上,小人毛二叩头。”

  周文道:“罢了,起来。你既奉父命前来解弓,可晓得我们有多少大将,叫什么名字,你讲得不差,放你好好回去,若有半句不对,看刀伺候。”

  两下一声答应,吓得仁贵魂魄飞散,便说:“家父对我说明,原恐盘问。小人一一记在心中,但这里将爷尊讳,小人怎敢直呼乱叫?”

  周文道:“不妨,恕你无罪讲来。”

  仁贵道:“此地乃二位将军守管,上边有五位将军为首,是呼那大王、雅里托金、雅里托银、元帅猩猩胆、驸马红幔幔,通是有手段利害的。兵马共有多少,小人一一记得明白。”

  周文道:“果然不差。你父亲有什么病,为甚今年解得迟?”

  仁贵道:“小人父亲犯了伤寒,卧床两月,并不肯好,况关关定下弓箭,请师十位,尚且做不及,忙得紧,所以今年解得迟了。”

  周文说:“你今年多少年纪了?”

  仁贵说:“小人二十岁了。”

  周文说:“你今年解多少弓来?”

  仁贵道:“车子中四十张在内。”

  周文说叫手下,外边把弓点清收藏了。小番应去了。一回前来禀道:“启上将军,车子中点弓,有四十一张。”

  周文、周武因问道:“你说四十张,如何多了一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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