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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伍云召弃城败走 勇朱灿杀退师徒(1)


  诗曰:

  曾记当年战国时,子胥弃楚远奔驰。
  今朝云召逃亡走,同为亲仇义不辞。

  那尚师徒拦住云召,喝道:“唗!反臣你要往哪里走!”

  伍云召睁开怪眼,怒目扬眉,大叫道:“我有大仇在身,尚将军不要阻我。我此去少不得后会有期,也见你的情分。”

  说罢,提枪撞阵竟走。尚师徒拍马追来,说:“反臣哪里走!”

  照后背一枪搠来。云召叫声不好,回转马头,也是一枪刺去。两下双枪相接,大战八九个回合,尚师徒哪里战得过,竟败下阵来。云召也不追他,竟回马往前而走。那尚师徒又赶了上来。

  伍云召的马,是一匹追风千里马,难道走不过尚师徒这匹马么?原来尚师徒这匹马是龙驹,名曰呼雷豹,其走如飞,快似千里马一般。这马非但快,就是与人交战,此人败下去有数里之遥,尚师徒拍马一下,其马如飞而去,倒赶上败将之前。若与人交战战不过,那马头上有一宗黄毛,把手将毛一提,那马大叫一声,别的马听了,就惊得尿屁直流,把坐上将军就颠下来了,性命难保。就是那尚师徒这管枪,名曰提炉枪。这枪好不厉害,若撞着身上,见血就不活了。所以云召见尚师徒追上来了,知道要走走不脱,他那枪又厉害,只得复又带转马头,大喝道:“尚师徒,你既败下去,又赶上来做什么?”

  尚师徒也不回言,把枪劈面一刺。云召即把枪一架,当啷一声,那尚师徒的马倒退一步,大怒叫道:“反臣,好家伙!”

  当的又是一枪,云召把枪一迎,两下交战了十多个回合。

  尚师徒到底战不过,只得将马头上那鬃毛一拔,这呼雷豹嘶地一叫,口中吐出一阵黑烟,只见云召坐的追风马也是一叫,倒退了十多步,把屁股一座,尿屁直流,几乎把云召从马上跌了下来。云召心慌,忙将手中枪往地上一拄,连打几个旺壮,那马就立定了。尚师徒见他未跌下马,把枪又往上刺来。云召把枪相迎,两下又战了七八合,尚师徒哪里是伍云召对手,看看又战不过了,尚师徒又把马头上的毛一拔,那马又嘶地一声叫,口中又吐出一口黑烟,望云召的马一喷,那追风马惊跳起来,把头一竖,前蹄一仰,后蹄一蹲,把云召从马上跌下来。

  尚师徒把提炉刺来,只见前面有一个人,头戴毡笠帽,身穿青布短衫,脚下穿蒲鞋,面如黑漆,两眼如铜铃,一部胡须,手执青龙偃月刀,照尚师徒劈面砍来。尚师徒大惊,便说:“不好了,周仓来了。”

  带转马头,往后飞跑而去。那黑面大汉步行,哪里赶得上。云召在后面大叫道:“好汉不要去赶。”

  那人听得,回身转来,放下大刀,望云召纳头便拜。云召连忙答礼道:“救我的好汉是谁?请通姓名,后当相报。”

  那人叫道:“恩公听禀,小人姓朱名灿,住居南庄。我哥哥犯事在狱,亏老爷救释,此恩未报。小人方才在山上打柴,见老爷与尚师徒交战,小人正要相助,因手中并无寸铁军器,只得到寿亭侯关王庙中,借周将军手中执的这把刀来用用。”

  伍爷大喜道:“那寿亭侯庙在哪里?”

  朱灿道:“前面半山中便是。”

  伍爷道:“如此同我前去。”

  朱灿道:“当得。”

  伍爷上马,同了朱灿来到庙中,下马朝寿亭侯拜了几拜,祝告道:“先朝忠义神圣,保佑弟子伍云召无灾无难,前往河北借兵复仇,回来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祝罢,抬身对朱灿道:“恩人,我有一言相告,未知可肯容纳否?”

  朱灿道:“恩公有所见谕,再无不允,请道其详。”

  伍爷道:“恩人,我有大仇在身,往河北存亡未保。”

  说罢,把袍带解开,胸前取出公子,放在地下,对朱灿道:“我伍氏只有这点骨血,今交托与恩人抚养,以存伍氏一脉,恩德无穷。倘有不测,各从天命。”

  便跪下去道:“恩人,念此子无母之儿,寄托照管。”

  朱灿也连忙跪下地来说道:“恩公老爷请起,承蒙见托公子,小人理当抚养。倘服侍不周,望乞恕罪。”

  伍爷道:“不敢。”

  一同起身。只见公子地下啼哭,朱灿连忙抱在手中。伍爷道:“我儿不要啼哭,你父有大仇在身,这叫做你顾不得我,我顾不得你。”

  伍爷一头说,止不住双眼中两泪交流:“儿啊,倘蒙皇天保佑,祖父有灵,或父子还有相见之日,也未可知。”

  又对朱灿道:“恩人,领了去。”

  朱灿道:“请问老爷,公子叫什么名字?后来也好相会。”

  伍爷道:“今日登山,在寿亭侯庙内寄子,名字就叫伍登罢。”

  二人庙中分别,朱灿将刀仍放在周将军手内,将公子抱好,出了庙门,说道:“老爷前途保重,小人要去了,后会有期。”

  伍爷道:“恩人请便。”

  说罢,提枪上马,匆匆前去。

  曾记得伍爷前番打围出来,好不威风;如今弄得单枪独马,如离群之鸟,失队之鱼,好不凄惨。不一日,伍爷行到金顶太行山,只听得金鼓之声,喊杀连天。伍爷心中想道:“此地怎么也有兵马在此厮杀?待我看来。”

  走上山顶,往山坡下一看,叫声:“不好了,这两个多是我兄弟,为何在此相杀?”

  把马一鞭,跑下山来。

  那两个正杀得高兴,只见山上走下一个骑马的人来。伍天锡认得是伍云召哥哥,便叫道:“哥哥快来帮我一帮!”

  雄阔海也认得是结义哥哥伍云召,也便叫道:“哥哥来助我一助!”

  两人大叫,你也哥哥,我也哥哥,你也要帮,我也要助。伍云召便叫道:“二位兄弟,不要战了,我有一言相商。”

  伍天锡把混金鎲钱一架,说道:“我哥哥在此,明日与你战。”

  阔海也把双斧一挡,说道:“我哥哥在此有话说,停一会再与你杀。”

  两人说罢,都走到伍云召面前,叫道:“哥哥往哪里去?”

  云召道:“我要往河北去。”

  阔海道:“哥哥要往河北,且到兄弟山寨中去,少叙一杯再行。”

  天锡骂道:“这狗头!这是我的哥哥,与你什么相干?”

  阔海骂道:“红脸贼,是我的哥哥,我要留他进寨中去,你怎么来拦阻我?”

  持双斧又要杀起来。云召道:“二位兄弟且慢动怒,都去了兵器下马来,做哥哥的有事问你。”

  天锡道:“哥哥为何认得他?”

  云召道:“他同我结义,所以与你一样是兄弟称呼。”

  天锡道:“哥哥几时与他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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