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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化及江都弒主 魏公永济鏖兵(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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邗沟流月碎金珂,堤柳毵毵蘸碧波。 弦管歇时蛩韵密,绮罗残处野花多。 吴公已迭当年恨,子夜犹传旧日歌。 千古繁华有消歇,笑人蜗角苦挥戈。 祸福盛衰,相为倚伏。最可笑,是把祖宗栉风沐雨得来江山,只博自己些时朝歌暮舞,琼室瑶基。到底甘尽苦来,一身不保,只落得贻笑千秋。 这宇文化及,宇文述之子,官拜右屯卫将军,也只是一个庸流。兄弟智及,是个凶狡之人。当炀帝无道时,也只随波逐浪,混账过日子。故此东巡西狩,直至远征高丽,东营西建,直至建宫在丹阳,也不谏一句。临了到贼盗四起,要征伐征调,不来;要巡幸供馈,不给。君臣都坐在江都,任他今日失一县,明日失一城;今日失一仓,明日失一仓。君也不知,臣也不说,只图捱一日是一日。若使有力量君臣,赫然下一道罪己诏,罢四方营建,免百姓征调,开仓赈济饥民,使他不为盗贼。遣使招抚盗贼,使他复为良民。拔几员智勇之将,分讨么么之贼,自己率从行将士,直走东都,这李密虽强,断然走避,不敢与天子相抗,未必非策。却守定一座迷楼,把国事付之虞世基、裴矩一干庸懦谀悦小人,在江都宫,一味贪酒渔色,选择美貌宫嫔百余人,各占一房。每房姬侍不下百人,每日轮一房开宴作主。晓梦才醒,夜宴已开;欢乐未央,朝钟已奏。每日只是: 朱颜消白昼,绿蚁送青年。 舞坠西山日,歌消欲晓天。 却又肯推自己好色的心及人。从行骁果,多系东都人,久客思家,逃去。裴矩道:“是人情无偶,难以久处。” 隋主传旨将江都境内寡妇处子,都搜到宫下,听将士自行匹配。这中间快活了好些要嫁不得嫁,不肯守强要他守的寡妇,苦恼了好些才貌不相当,年纪不相等的女子。 几多青灯不落孤衾泪,却教红粉常悲薄命颜。 将士已有了室家,只是四方仓敖俱为贼盗占据,粮运不来,江都这一片地,供应了后宫宫人宦寺数万,又是百官食用,如何支得来?所以渐渐乏食。先是郎将窦贤,领本部逃回关中。隋主知得,差兵去追斩了。这一杀倒不好了,在江都饿死,回关中要杀死,便要在死中求生。一时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元礼,直阁裴虔通,相连着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勋,勋侍杨士览,同商议道:“我们一齐都去,自没兵来追我,追我们也不怕了。” 还也只计议个逃走。内中宇文智及晓得此谋,道:“主上虽无道,威令尚行,逃去还恐不免。我看天丧隋家,英雄并起,如今同心已有万人,不若共行大事,这是帝王之业。” 众人齐声道:“好”!议定以智及兄化及为主。 这事渐渐喧传,宫中有人知道,去对隋主奏闻。这隋主也晓时事不好,尝照镜道:“好头领,谁当斲之。” 后边自己宽解,对萧后道:“我不失为长城公,你不失作沈后。” 自己没了个制乱之方,却怪人说乱,反将此宫人斩了。自此再无人说,这要反的,公言无忌了。 九重已自如天远,更绝忠言使叫阍。 一旦萧墙生变故,仓皇何计得图存? 司马德戡先召骁果首领说这举大事之意。众皆允从。德戡先盗了御厩中马,打点器械。到晚,元礼、裴虔通直阁在大内殿,城门郎唐奉义,管城门都不下锁,以便进兵。三更德戡在城外集了数万兵,放了号火,通知城内。智及集人守住街巷。隋主见火起,恐是有变,问时,虔通哄是草坊火起,隋主安心睡觉去了。 这厢隋主原选有骁勇官奴数百,常用在玄武门以备不测。又被化及结连司宫魏氏,假传旨放散出外,以此没人拦挡。隋主孙子燕王*,夜穿芳林水门,到玄武门,要奏知。又被裴虔通拿下。天未明,贼兵已到成象殿。只有宿卫左屯卫将军独孤盛,觉得事势有变,忙来问时,裴虔通道:“无与兄事。” 独孤盛知他与人谋乱,将虔通大骂,忙披甲,领左右拒战。争奈众寡不敌,为贼兵所杀,可怜: 虽挥转日戈,徒泣侍中血。 德戡已领兵自玄武门进大内。隋主慌张,正与朱贵儿睡,只穿了便衣,躲在西阁。魏氏已是开门放德戡直入,拿住一个美人,吓他,问隋主所在?美人只得指在西阁。虔通与元礼将阁围了。隋主知躲不过,在窗内道:“汝等欲杀我么?” 校尉令狐行达道:“不杀,只要陛下西回。” 拔刀砍闼而进,扶隋主下西阁,簇拥去见化及。此时天明,化及已到朝堂,众人尊他为丞相。遥见众人拥隋主来,道:“何用持此物出。” 亟还与手。虔通、德戡将隋主拥归寝殿。虔通、德戡都拔刀,站在面前。帝爱子十二岁赵王杲,见隋主遭人逼迫,牵衣而哭。宫嫔朱贵儿道:“前日帝还怜你等寒,命我等装+衣赐尔,何负而反?” 隋主自道无罪,贼党马文举道:“陛下违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蠭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何谓无罪?” 正是: 怨与山河积,恨随日月增。 后仇顷刻转,何计脱深罾。 隋主无言可答。 只见一官洋洋而来,是封德彝,正奉宇文化及命来数帝罪。隋主道:“卿士人,何为亦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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