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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占营运李靖识奇人 饯军仪青莲谈敌国(2)


  次日,尉迟恭大开帅府,文武官员齐来参见。尉迟恭道:“本帅奉旨北征,尔等随行将士,文官参谋,武官效力,各宜尽忠报国,以拜爵封侯。限三日之外,各随本帅往潼关,会合湖广人马一同起程。”

  众将唯唯而退。

  过了三日,尉迟恭同李靖辞了圣上,带领诸将,望潼关而来。坐在演武厅上,十二府总管参见毕,尉迟恭令将人马演试,待本帅观看军容。众总管得令,将人马排成阵势,一声鼓响,有无数散军,齐来攻阵。阵内马兵,突出接战,两地里互相演杀,炮响如雷,喊声震天,十分威武。忽然阵内一声锣响,人马各回本阵。尉迟恭见军容甚整,心中大喜,传令回营。

  是夜同军师在中军帐歇息,李靖想道:“军容却是整齐,不知营中气色如何?”

  到三更时候,悄悄起来,挂了宝剑,即走上旗台,四面而看。见十二座营盘,清光勃勃,不犯一点杀气,心中欢喜。只见中军帐一道红光冲天,口中叹道:“元帅忠心耿耿,为国忘身,故有此红光瑞相。”

  正叹之间,又见中军帐右旁一道白光,上冲牛斗,其光旋转如明月相似。李靖惊讶道:“此人间孝道之光,营中有了此人,可免劫杀之灾。”

  正看之间,那一道白光冉冉而下,落于原处。李靖急往视之,乃武昭将军朱木兰之营房也。

  次日,来与元帅说话,见木兰在侧,李靖将木兰上下一看,见木兰寒居柔脆,两眼有神,举止动静,不脱女子气习。李靖心下明白,却又想道:“他既女扮男装,代父出征,我李靖不知则可,知而不为保全,失宝善之道也。”

  即传黄州总兵管成彦进帐。李靖曰:“目今附马公秦怀玉,押解饷银二十万,往雁门关伺候大兵。尔领三千人马在前开道。”

  成彦得令,点兵去了。李靖又令朱木兰督领黄州一支人马,元帅传呼则进,无事不必来中军参见。各营将士如有擅入黄州营门,立斩!军令一出,各营皆知。尉迟恭心中不明,问道:“朱木兰聪明年轻,宜在中军帐前学习,军师令他退居黄州营寨,是何故也?”

  李靖道:“元帅日后自明,今且休问。”

  再说紫荆关总兵伍登,字瀛州,其年三十多岁,乃隋朝南阳总兵伍云召之子。云召起兵之日,对夫人韩氏说道:“老王、太子被弒,吾父被杀,我今起兵为父报仇,另保隋朝贤君。不胜,则画虎类犬。趁此兵马未动,你引公子扮作乡妇,往襄阳山中躲藏,以存伍氏一脉。”

  夫人道:“相公,劝你俱逃,枉食君禄;劝你起兵,料寡不能敌众。此君国大事,不必与妾商议。”

  夫人即引十二岁公子,带一个老仆伍琼,出后衙向襄阳山中去了。后来夫人病故,公子流落幽州,投在苏定方帐下为将,却随主将投顺唐朝。人见他是个少年英雄,而且面如瓜子,眉清目秀,都称他为伍娘子。太宗登位,又升为总兵之职,镇守紫荆关。当日接了元帅将令,命他为开路先锋,心中大喜道:“我平生武艺未立大功,今帅爷命我为先行,是知我也。”

  星夜赶到潼关,参见元帅。元帅道:“本帅奉诏出征,令尔为先锋,务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遇山寇当道,即行追捉,遇北番敌军,切不可擅自开兵,须候本帅大军。”

  即命令一枝人马,限三日起程。伍登得令,整顿人马去了。

  再说太宗见了尉迟恭、李靖往潼关阅兵,心中不安。一日,朝见已毕,往军机所议政。太宗道:“朕赖卿等之千辛万苦,奄有天下。方期干戈宁静,与卿等共乐升平,前日见尉、李二卿辞朕北征,心甚不安。卿等俱有远见,大约李、尉二卿,几时方可凯旋?”

  右相长孙无忌奏曰:“陛下少日出兵,亲冒矢石,诸将争功,故能战无不克。今太平已久,诸将皆富贵显荣,比不得少日,乃草莽之士。况北地兵强将勇,又非昔日反王乌合之众可比。二公回期,难以预定。”

  大学士褚遂良曰:“乱世交战,为将领兵,是将在前,而兵在后,治世出征,为将督兵,是兵在前,而将在后。今日大兵北向,必番将领兵而南,我将督兵而北。主客之势相形,利于客不利于主也。”

  左相房玄龄曰:“我军远出,利在速战,倘敌国以逸待劳,静以观动,以伺天时之变,则我军虽众,亦无所用力矣。”

  太宗曰:“何为天时之变?”

  玄龄曰:“久旱久雨,即为天时之变。彼或出奇兵,我或军粮尽,虽李靖多谋,亦未如之何也。”

  太傅李敬业曰:“诸公饶舌,亦无益于事。各书一字于掌中,如能相合,便是所见皆同。”

  太宗道:“如此甚妙。”

  遂各书一字于手中,出而视之,皆是一个“和”字。太宗大喜。

  次日,接得尉迟恭本章,内言某日甲子,当以丙寅时大军起程。太宗闻奏,即命备驾亲来饯军。到了潼关,尉迟恭、李靖伏道而迎。接入中军帐,三呼已毕,太宗道:“卿等远征戎禨万里,关山飞越,朔气寒光,照尔铁甲。二卿此去,马到成功。朕特来滋,畅觞称饯。”

  尉迟恭曰:“臣等仗圣上龙威,战无不克,招无不降。愿陛下内亲大臣,外恤民隐,臣虽肝脑涂地,不足以报陛下。”

  太宗问李靖道:“众卿皆通时达务,而卿为长者。今率兵北向,当以何时为回期?”

  李靖奏曰:“臣今北去,大约一纪可回。”

  太宗曰:“何若是之难也?”

  李靖道:“北方风气强悍,民乐战斗。高帝登极之日,就不服中原,屡责我主负约,其怒已深。况他远祖世为北番之主,岂能轻易摇动。今大军往征,他必有准备。且彼国多贤,突厥必用康和阿、颉和主掌兵权。向日王世充、单雄信诸人,其才不能及也。”

  太宗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二卿此去,当以何策为先?可各书于掌中,看相合否?”

  二人领命,各书数字于手中,开掌相看,皆是“先战后和”四字。太宗大喜道:“二卿所见皆同,寡人无忧矣。”

  是夜,太宗宿于帐中,次日饯了军容,驾回长安。尉迟恭命放炮起程,十二万人马浩浩荡荡,向北而行。要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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