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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也行。”姜一鸣说,“咱们分开行动吧,走吧,一起走,我开车来的,正好把你丢到汽车站。”

  段飞去怀北之前,拨打了王为民的电话,不出所料,关机。其实,去怀北找王为民,段飞心中一点谱都没有,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王为民的娘家人身上。汽车从江东到了怀北,在怀北那个不知名的小镇,为民服装店的招牌已经不在了,隔壁那个美容美发店也换了门面,两家合成了一个澡堂,不断地有人拎着衣服进进出出。一个中年女人站在柜台里面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盯着不远处的一台彩色电视。段飞走到了柜台前。“单间8块,大池3块。”中年女人吐出了一个瓜子壳,头也不转地说道。

  段飞说:“我不是来洗澡的,是想向你打听个事。”

  中年女人这才扭过头来,打量了段飞一眼,立刻又将目光锁定在了电视上,“说,什么事?”

  “这里之前不是美发店吗?”

  “嗯。”

  “旁边那间不是服装店吗?”

  “嗯。”

  “那你知道这两家店老板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中年女人说话和她嗑瓜子一样干脆。

  段飞知道再问也是浪费时间,说了声“谢谢”后离开了。不远处,有几辆机动三轮车,段飞上了其中一辆,对师傅说:“去贾营村。”

  三轮车启动,师傅是个善谈的人,问:“你是贾营村的人?”

  “不是,我来办点事。”

  “哦,这个村这两天可热闹了。最老的一个老头去世了,请了一大班子吹响器的,已经吹了两天了,可排场了。据说,光是请这些哭丧的人,都花了8000多。唉,人家有个在城里做生意的好女婿啊。”

  “最年长的人?是不是苏建坤?”

  “嗯,应该是他吧,88岁了,是整个贾营村唯一一个‘建’字辈的。”

  “你刚才说他有个有钱的女婿?”

  “是啊,听说在城里做生意发了大财。”

  “知道做什么生意吗?”

  “这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了解这些呢?”段飞问。

  “我就是他们贾营村前面那个村子的,我们属于同一个行政村。”三轮车师傅问,“停哪儿?快到了。”

  段飞想了想说:“就停村口吧。对了,你能否等我一会儿,我去办点事,差不多10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回来。”

  “行,没问题。”三轮车停在了贾营村村口,段飞下车后付了双倍的钱。

  上次来,在苏小静家并没有见到他88岁的爷爷,段飞判断,苏建坤的灵堂应该设在其他地方。果然,侧耳一听,有响器从村子另外一个方向传来。段飞循声而去,远远便看见很多人,段飞问一个坐在门口的老太太:“什么时间下葬啊?”

  “明天。”老太太说,“这苏老头,活了那么大年纪,走的也突然,没受什么罪,算是喜葬了。”

  “那他的子女明天应该都会回来吧?”段飞接着问。

  “谁敢不回来啊?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这里,只有三件事情是最重要的,一是生,二是死,三是结婚。这三件事情,族人必须全部参加。”

  段飞站起身子,说了声“谢谢”就返回到村口,坐上三轮车走了。

  段飞返回到小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段飞问三轮车师傅,得到的回复是小镇上没有什么招待所。段飞只好上了去怀北的车,车上给姜一鸣打了个电话,姜一鸣正在做大江报业大厦出现裂痕的稿子,听到段飞的汇报后,姜一鸣忙说:“你等等,我问一下,看明天要不要派人和你一起去。农村有些地方排外的情况很严重,说不好,就是见到了王为民,也未必能采访得到,还可能会发生危险。”

  “不用了。”段飞说,“人多了反而更加容易出问题,我还是一个人去吧,有问题我随时联系你。大江报业大厦的采访怎么样了?”

  “颇为不顺,不过还是拍到了现场楼层的裂缝,裂缝很大也很长,我们取了一些样本,让专家鉴定了一下,结果为标准的豆腐渣工程。出现这么大的问题,领导也不敢让报社工作人员上班了,大都在家办公,只有排版和值班人员还在坚守岗位。现在他们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那这次关凌肯定是不好交代了。”

  “听说是我要采访做这个稿子,他当时就想设法阻止我,后来见没有阻挡住,便亲自出面当说客,刚刚还打来一通电话求情。”

  “问你个问题,也是一直困惑着我的问题,你还记得当时报社让我去采访王为民吗,就是出车祸之前,会不会是关凌将我们的行动透露了出去?”

  “这个很难说,虽然当时只有你、我、于总编、关凌听过那个电话录音,但是不知道当时你的手机有没有被监控。只能说存在这种可能,但是我们还没有证据。相信不久就会水落石出。”

  挂断姜一鸣的电话,段飞又给徐柠拨了一个电话,自从上午离开后,他们还没有通一个电话。手机通了,却不见徐柠接,又拨打了一遍,依旧没有接听。可能在赌气吧,段飞想,于是写了一个短信发了过去:对不起,今天走是迫不得已,我现在在外地采访,你在哪儿?怀仁还是江东?

  发完后,段飞盯着手机屏幕,手机却一直都没动静。

  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情况,就算生气,也不至于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段飞先拨打了家中的电话,没人接听,又拨到了徐柠的父母家,徐柠妈妈接的电话:“喂——”

  “妈,我是段飞。徐柠在您那儿吗?”

  “没有,她本来说是来怀仁做了宣传后就和你一起来的,后来又打电话来说公司又有其他安排,不来了。你们没在一起?”

  “我现在在外地采访,我还以为她回家了呢。”

  “你打她手机吧。”徐柠的妈妈说,“我听徐柠说,你去了《京北都市报》,多注意一点。”

  “嗯,我知道。”挂断电话后,段飞再次拨打了徐柠的手机,依旧是没人接听。段飞心里开始忐忑不安,望了望车窗外,四周一片漆黑。

  这辆破旧的公共汽车终于到达了怀北,徐柠的短信也随之到了:“我随他们一起回江东了,手机在包里,没听见。”

  段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怀北的街道上依旧行人稀少,段飞坐上一辆三轮车,对师傅道:“你拉我到最热闹的地方。”段飞想起上次在怀北的遭遇,决定这次选择一个较为热闹的地方,一是人多安全,另外可以找个夜市填饱肚子。

  大约10分钟后,三轮车停在了市中心的广场上,果然热闹非凡,广场的旁边有一个小街道,街道的两旁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大排档。饱餐了一顿后,段飞找了一家比较正规的旅馆住下。想起来时匆忙,忘记了带笔记本,段飞找到一个网吧,打开网页,铺天盖地的都是江东省七色彩千万中奖者被绑架的讨论。有人在质疑国家的公信力,提倡中奖人的身份透明化,反对者则说,这血的事实可以证明对中奖者身份保密是多么的必要,这个案件更加证明了七色彩是没有作弊的。显然后者的证据有力,但是段飞看到支持率却是很少,质疑彩票行业的人倒占了绝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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