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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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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于江波愣了一下说，“怪不得呢，我还以为进错房子了。” 于江波搪塞的当儿明白自己误会刘如梅了，今天是外国人的平安夜，明天就该是圣诞节了。这中国人就是怪，接受外来事物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连外国人的节也不放过。于江波按捺住了躁动不安的心绪，一口喝下了杯中酒。 “吓着你了吧，于书记，”刘如梅慢慢地品着红酒说，“我只想和你在这个外国人的节日里一起坐一坐。” “哎，你这是啥话呀？”于江波倒上酒与刘如梅碰了一下，“你可以来省城看我，我也可以来金州看你呀。” “省委书记来金州，是视察工作，我去省里找你就不正常了。再说了，听说省委书记有好几个警卫，我能说见你就见你呀？这不和平头百姓一样了？” “不会的，小刘，你随时都可以找我，我的电话对你是不保密的。” “好呀。”刘如梅沉重的心理负担很快卸去了一多半，她举起杯说：“谢谢。” 两个人又碰了一次杯。刘如梅把筷子递到了于江波的手里，自己也拿起了筷子。她说：“吃点吧，别浪费了我的劳动成果。” 于江波不想拂刘如梅的一片心意，他大口大口地尝遍了所有的菜。刘如梅微笑着，陪着于江波吃着喝着。于江波的手机响了。他看着手机上的号码说：“我关机了呀。” 刘如梅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快，她说：“是我关了机，你不能关机。快接吧，一定是嫂子催你回家呢。” 果然是梁茹的声音：“在忙啥呀，你老同学来了，你和他说话吧。” “老同学？……” 正在于江波吃惊的当儿，省委政研室主任、老同学黄仪的声音传进了耳朵：“老同学呀，快回家！有大好消息！” 于江波高兴地说：“你这家伙，有一阵子没来看我了吧？说说看，又是哪个社的消息？” “你一步登天，是省委书记。” “老同学，别开玩笑了，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是十四个地州市一把手里第二个省委常委，这副省级升省级，怎么就不可能呢？” “这……” “老同学，这是真的。省委的领导明天一早就到，过不了今天晚上，省委就会通知你上省城的。” 见黄仪确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才联想到刚才刘如梅说的“省委书记来金州，是视察工作”的话。本来嘛，咱这个地方的人称呼副职，从不称“副”字，把“副市长”、“副书记”、“副局长”等职务都称为“市长”、“书记”、“局长”。所以，刘如梅的一句“市委书记”，他就理解成了“副书记”。现在看来，刘如梅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的。 “其他的领导是咋安排的？” “陈书记要调到中央，刘省长不动，司马书记早就超龄了，现在要退下来，程市长接替司马书记出任省纪委书记。” “这消息你咋知道了？”于江波还是有点不理解，这省委的决定，你黄仪怎么就知道了呢？ “这不奇怪，你还记得中组部的李司长吗？……他可是我北京一个朋友的好朋友，是他今天下午在电话里透露给我这个消息的。” “是吗？……那马书记呢？” “马炳臣调青江省继续当副书记。” “那好吧，老同学，你等等我，我有点事忙完就回来。” 合上电话，刘如梅端起酒杯说：“来，于书记，祝你高升！” 于江波端起酒杯与刘如梅碰了一下说：“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今晚过节是一个方面，祝我高升是第二个方面？” “是的……先把酒喝下再说。” 酒杯干了，又续上了。面对于江波的怀疑，刘如梅矢口否认，刘如梅笑着说：“这件事情怎么能和我扯上关系呢？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正说着，于江波的手机响了，是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王琼打来的。她说：“于书记，接省委通知，让你连夜去省城，明天早上九点开省委常委会。” 于江波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要挂机。 王琼忙说：“于书记，还有一件事，汪书记让我给你说一声，后天市上的四大班子为你和程市长举行欢送会，请你务必参加。” “免了吧，王书记，这样做不好。” “这是惯例，于书记，你一定不能推辞。” 于江波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王书记，请你也转告汪书记，会我参加，可是一定要从简。” “这点没问题，汪书记早就想到了……” 合上电话后，于江波和刘如梅碰杯，一饮而尽。握手告别时，两人啥话都没有说，只是对视了五六秒钟。于江波说：“再见。” 刘如梅看着于江波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出了1088房间，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间…… 老同学见面，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事情。他们扯了一阵闲谈后，切入了正题。黄仪意味深长地说，果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呀，马炳臣为了省委书记一职，折腾了好几年，到头来被调到了青江省，职务仍然是省委副书记。于江波插话说，尽瞎说，人家说我是金州市最忙的人，你却说我“有福之人不用忙。” 黄仪打哈哈说，他说的“不用忙”是指省委书记一职。“你于江波为这个省委书记跑过一步路吗？说过一句话吗？送过一分钱的礼吗？” “这倒没有，”于江波为黄仪斟上水后说，“要是那样，就不是我于江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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