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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之后是表演节目，公安幼儿园的娃娃们表演了舞蹈《我们的明天》，幼儿园的老师还表演了一个独舞，金桥大酒店的两个大师傅表演了两段秦腔…… 　　唱歌是自由的，人人都可以上台唱。唱歌时，干警家属们还请市领导们跳舞。菜也一道道上来了。大家没有划拳，只是相互碰杯。酒会在祥和的气氛中进行着。 　　酒会上最忙的是汪国栋和他的夫人张珍珍。因为是欢送的对象，所以干警们的家属一个个排着队请汪局长跳舞。 　　张珍珍也是酒会的主角，首先是市领导请她跳，接下来是干警们也一一请她跳。在跳舞的间隙，他们都说着差不多的话，无非是你支持汪局长工作，辛苦了之类的。一个伟大的男人身后，有一个伟大的女人。汪局长成了他们这个都市的英雄，她就是那个伟大的女人。说得张珍珍脸红心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的刘如梅大方地走过来了，她在给市领导一一敬酒的同时，也给领导夫人们敬酒。敬到梁茹时，她脸上复杂的表情让于江波捕捉到了。敬酒之后，于江波请刘如梅跳舞。刘如梅假意推辞说：“还是请夫人跳吧，于书记忙于工作，不顾家里。嫂子那么辛苦的……” 　　梁茹大方地说：“小刘呀，你就别客气了，你陪老于跳吧。”于江波这才拥着刘如梅跳了起来。 　　梁茹请程大刚，他俩也跳了起来。大家都跳了起来。于江波感到刘如梅把他的手使劲捏了一把，就冲刘如梅笑了笑说：“小刘，我……” 　　“我什么？” 　　自己和刘如梅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于江波近来常常这样问自己。是朋友关系吧，有点浅了；是情人关系吧，似乎又重了。他想，如果妻子梁茹继续不理他，如果兰强的状告得再晚那么一点点。说不定，他可能和刘如梅就发生什么了。 　　“我，小刘，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于江波欲言又止。 　　“为什么会‘对不起’？”刘如梅穷追猛打。 　　“以后告诉你吧。” 　　“以后你就是省委领导了。” 　　“你也可以来省里开公司呀。” 　　刘如梅幽怨地盯了于江波一眼，把目光投向了别处。她发现程大刚和梁茹说得很投机，两个人兴高采烈地边跳边说着什么。 　　一曲终了，于江波说：“谢谢！”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客气。”刘如梅用手把滑落在额头的一缕头发往后捋了一下，款款走过来，坐在了梁茹的一边。 　　“嫂子跳得真好。”刘如梅夸奖道。 　　“好啥呀？哪有你们年轻人好，”梁茹笑笑说，“我们家老于常常说起你，说小刘非常能干，很了不起。” 　　“谢谢嫂子的夸奖。”…… 　　于江波、程大刚、汪强、王琼等又开始给干警们敬酒了。第一个敬的是汪国栋。“来呀，汪副厅长！我们祝福你前程远大，身体健康，合家幸福！”于江波端起酒杯说道。 　　“汪厅长前程远大！” 　　“别忘了我们金州！” 　　“多支持我们的工作！”…… 　　汪国栋边和领导们碰杯，边说：“谢谢，谢谢各位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干！”“干！”…… 　　见领导们到另一桌上敬酒去了，汪国栋拉起张珍珍说：“该我们回敬了。”张珍珍拿过酒壶。在里面放了六个杯子，把酒一一斟满，站了起来。汪国栋接过酒壶，和妻子一桌挨着一桌，回敬起酒来。酒会还在继续着…… 　　汪强请于江波、程大刚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王琼也过来了。“于书记，程市长，你们也快要走了，市四大班子都提出要隆重地欢送你们一下，我得给两位领导把这事汇报一下。”汪强说。 　　“有这个必要吗，汪书记？”于江波说，“人家可是自己掏腰包呀。再说了，到省城也就四百里地，今天不见明天见，搞这一套，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吧？” 　　“哎，于书记呀！”程大刚说，“这你得听我老哥一句，这迎来送往，可是人之常情呀。再说了，要离开金州了，大家要表表心意，也未尝不可呀！” 　　未等于江波回答，程大刚对汪强说：“汪书记，你看这样好不好？越简单越好，我看今天这菜就不错嘛。没有山珍海味，可大家还吃得心情舒畅。这费用嘛最好是……” 　　“这费用由我们金桥大酒店出！”刘如梅抢过程大刚的话头说：“程市长、于书记，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客人了。这客随主便的道理，领导们该清楚吧？” 　　“对！小刘这话正确！”汪强插言说，王琼也附和着。 　　“好啊！”于江波笑了，“就宰刘经理一顿吧。” 　　“不过，”程大刚接上说，“就按于书记的意思，越简单越好。” 　　“‘引黄入金’工程大典时，我可要破费一次了。下挂面不调盐，我有言（盐）在先。”汪强兴冲冲地说。 　　“那是自然，”于江波接上说，“情况和情况不一样嘛，这方面的事你汪书记说了算。我和程市长已经是真正的客人了。” 　　大家说笑了一番，刘如梅说：“于书记，公安局的同志给你点了一首《人民警察之歌》，说要请老局长高歌一曲呢！” 　　“好！我去唱！”于江波雄赳赳地走上了主席台，手拿话筒唱了起来，激昂的歌声响彻整个大厅。 　　＊＊＊ 　　汪国栋说啥也没有想到，那天晚上他会走不出金州市。省公安厅派来迎接汪国栋的是刑侦总队副政委王俊。三年前，他是省公安厅刑侦处处长，来金州市办过案子。王俊到达金州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那时候，欢送汪国栋的活动才刚刚进入高潮。王俊通过金州市公安局局长宿伟，把装载着汪国栋全部家当的一辆客货车先打发去了，自己连同司机留下了两辆小车。他自己驾驶的是红旗牌警用小轿车。给汪副厅长的那辆是新购的国产奥迪车，车身是黑色的，没有警灯，只有牌照上的“陇O”字样，才告诉人们这也是一辆警用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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