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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殷士赋凭借着江山省最年轻的副省长费醉这个背景,不知有多少人求他,礼物自然也收得多了,但不论多大的厚礼,从不喜形于色,此时听了步德斯的话,却按捺不住,迫不及待伸手接过礼物,惊喜地道:“我看看,我看看。”打开袋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瓶古香古色的陶瓷彩瓶,端详着,惊叹道,“这本身就是极好的文物!”凑近鼻子深深闻了闻,又赞叹道,“好酒,好酒,隔着这么厚的瓷瓶还可以闻得到清香,可见这酒名不虚传!”不敢相信地看着步德斯,问,“这就是近日报纸报道的那个道光老酒?”

  步德斯眼见殷士赋爱不释手的样子,知道自己这回的礼物算是送对了,大感兴奋,呵呵笑着回答:“是的,是的!一瓶要八万多呢!”撒谎的本领还真高强,明明一瓶只要两万,居然敢说一瓶八万,面不改色便翻了四倍。

  殷士赋却无怀疑,喜不自禁地把玩着手中美酒乐个不停。也难怪他这样,他虽不大好美色,却极好酒,平时别人送他一瓶正宗茅台什么的都能暗暗高兴上半天,何况此时获得的是想也不敢想的道光老酒!而且还有三瓶!殷士赋欢喜得只差点没对步德斯跪下了。

  旁边毕剑看得大是眼红,他是酒色不可或缺之人,眼看着如此美酒却没自己的份儿,心痒难耐,忍不住道:“老大,开一瓶来尝尝?”

  殷士赋慌忙把酒收了起来,大声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步德斯一愣,这才想起毕剑的两瓶忘了给他,前所未有胆粗气壮地道:“毕大哥,你急什么急?!小弟要专门送给你两瓶呢!”说着,神气地把另一个袋子递到毕剑跟前,晃了晃。

  毕剑大喜,只觉得此时的步德斯大是可爱,几乎是抢夺似的接过礼物,嘴里还连声说:“谢谢,谢谢!步兄弟你简直太好了!太好了!”

  步德斯眼见平日里对自己从不好言相对的毕剑也换了一副脸色,又是一阵窃喜,直夸自己聪明盖世,懂得去买道光老酒来做礼物。

  殷士赋和毕剑召唤步德斯前来本是要耳提面授教导他认识监督到诗和找寻风瑶月的重要性,此时收了这份珍贵无比的礼物,再不敢居高临下了,对步德斯分外客气起来。

  殷士赋不惜自降身份,道:“步老弟,风瑶月的事老哥我很急,还要麻烦你多费心,盯着到诗点,让他早点把她挖出来。”

  毕剑也语气亲切地道:“步兄弟,这事还真要麻烦你了,我和殷老大不方便出面,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和不必要的麻烦。”

  步德斯拍着胸口道:“殷市长,毕大哥,你们尽管放心,我保证一个月内把风瑶月这臭婊子给挖出来!”

  殷士赋拍拍步德斯的手臂,哈哈笑道:“放心,放心!步老弟办事老哥我从来最放心!”

  步德斯高兴得头脑发昏,不知深浅地道:“殷市长,其实找人的事对于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殷士赋不解地问:“怎么说?”

  毕剑以为步德斯有什么高招,忙道:“什么办法?快说!”

  步德斯道:“您只要吩咐公安局里的兄弟查一下户口和暂住证资料,不就唾手可得了吗?”说完,为自己脑袋如此灵光而得意地笑个不停。

  毕剑骂道:“这办法还要你想?白痴也知道!”话音未落,便想起步德斯刚刚孝敬的两瓶道光老酒,赶忙柔和了语气,解释说,“我是说,这方法你可以告诉到诗。到诗是律师,在找人门道方面肯定比我们强些,你告诉他或许有用。再说,我们也不适宜出面寻找,这样很容易暴露意图,以后若有什么事别人也会自然而然联想到我们,那不是自找麻烦吗?而且,以风瑶月那样狡诈的心智,一旦让她察觉我们也在找她,那她肯定会想办法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我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束手无策了。因此,倒不如让到诗他们折腾去,咱们坐享其成!”

  接着殷士赋追问起到诗的详细状况,步德斯把到诗进公司以来的表现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忍不住耻笑到诗太傻太笨,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才华盖世地策划什么旅游经济国际论坛、旅游天使大奖赛,简直笑死我了。

  殷士赋心下叹息:到诗的确是个奇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毕剑这些天一直按照殷士赋的授意利用民营企业运作灵活的机制积极支持杜受开发城北绿色桃园生活城项目,以彻底扼制住杜受,正愁没有好的宣传手段让双方亲密合作的消息广布天下,此时“旅游经济国际论坛”和“旅游天使大奖赛”这几个字眼一钻入耳朵,顿时触动灵感,赶忙问:“你说什么‘旅游经济国际论坛’‘旅游天使大奖赛’,怎么一回事?”

  步德斯见问,摆出一副行家的样子详细说了,可说来说去却说不清楚。

  毕剑听得大是高兴,觉得今天运气特好,意想不到的好事连连而至,只是苦于步德斯不学无术,这么好的项目却说不出条条道道来,想了一下,便叫步德斯打电话给到诗,让他把详细方案立即交给温璪,然后叫温璪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望月楼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温璪赶到望月楼。

  毕剑不满地问:“怎么这么慢?”

  温璪却神秘兮兮地道:“你们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毕剑无心理会,要过文案认真看了起来。

  温璪心有不甘,转而对闭目养神的殷士赋道:“老大,您猜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殷士赋本想不理,转念一想女人家最是小气,不小心得罪了她也会处心积虑地报复,还是顺着她点好。遂睁开眼睛,微笑着问:“是谁?”

  温璪道:“穆葩,我看见穆葩了!”

  穆葩的行踪殷士赋了若指掌,早就让黑道兄弟盯死了她,若不是目前形势复杂,生怕引起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穆葩恐怕早就入土为安了。这些事当然对温璪说不得,不但说不得而且还不能让温璪以为自己还挂心着穆葩的事。虽说温璪目前还是自己人,但终究只是手中的棋子,哪一天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终需舍弃,她知道多了反而会留下隐患。因此殷士赋毕剑等人有温璪在场的时候能不说就不说,或者故意说些与事实相反的谎话。

  “穆葩?她在哪儿?还好吗?”殷士赋佯装惊喜地道。接着感慨地说,“好久不见了,怪挂念她的,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有什么困难没有……”

  “老大,您对人真好。”温璪感动地道,“可是,我是在车上看见她的,叫车跟了一段路,却跟丢了。”

  殷士赋装出很是失望的样子,道:“咳,真遗憾。要不然我们就可以去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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