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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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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不丢命不重要,”徐祖元说,“他就是死了,还有张仁杰、李仁杰的,重要的是我们这些人如何保住自己。坦白地说,谁没有污点?谁愿意将污点曝光呢?我看我们要同舟共济,都出出主意、想想办法才是。不是说叫花子落难,还有讨米的相帮吗?” “你这话不好,”江麻子紧接着说,“我们这儿可没有叫花子。你怕什么嘛!反腐败的重点在建设和土地方面。” “那不一定,”徐祖元说,“全国交通方面的案子还少了?而且还是大案!你数数,倒了多少个交通厅长?我们清宁县虽穷,可车不比别的县少。围绕着车和路的种种关系、种种问题,很难说清、很难摆平,有时弄得晕头转向,陷进去了可就拔不出来了。” 有人提议,该丘老板发发指示了。 靠在沙发上的丘盛维听了,便将搂着小姐的胳膊缩回来,正襟危坐,嘿嘿笑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表明大家都有一种危机感。我们都要收敛些,不可锋芒毕露,要知道反腐败是长期的不会停止的,就算是没有包仁杰了,没有调查组来,也有人反腐败的。那么谁腐败呢?贪污受贿多少算腐败?这很难说。我看是谁撞到枪口上谁倒霉。 “你们看那个胡连升,简直就是一头蠢驴,养个二奶算什么呢?可他偏要生个儿子,儿子病了偏要到县医院看,就不会走远一点?有钱有车,多远的医院不能去?结果就暴露了,栽进去了。这就是教训,反腐败的人手段高、办法多、耳目多,我们也不能成聋子、瞎子,要多动脑筋、多想办法对付他们。 “首先是要提高警惕,处处小心。尤其是调查组在这儿期间,要夹着尾巴做人,不可显山露水地给自己找麻烦。我很佩服我们县的一号,谁能说得清他怎么样?不过我们很需要这样的顶头上司。其次今后我们彼此之间多通气,一有风吹草动,相互之间及时报告,大家都好有个防备。第三,在这个基础上,相互关心,彼此保护。不管是谁出了问题,或者被调查组盯上了,其他人能帮则帮,能开脱的替他开脱,绝不能落井下石。而跌进去的人一定要咬紧牙关,不能随便吐出什么,更不能乱咬别人,能扛的独自扛过去。要知道被保住的人可在外面想办法救你,如果都被咬进去了,那大家都没救了。 听说吴大昌还不错,双规以后只交代一些较轻的问题,而且没涉及旁人。今后啦,像这样的聚会也要尽量少些,安全第一嘛。” “好!”斯文棣说,“到底是站得高看得清的丘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是不是搞点什么娱乐,放松一下?待会儿再开始晚宴嘛。” “等等,我还强调一点,各位的名下如果有什么热点问题,尽量处理好。一定要冷静,哪怕吃亏受损也不能激化矛盾,要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斯局长那电线杆的问题,要移就移嘛,又不让你私人受什么损失。”丘盛维说。 “好,我想想。”斯文棣边说边起身去叫来楼层经理,要他把各个小浴室的热水放好,然后请各位带着小姐一起去泡澡。 这伙官员万万想不到,他们的谈话被两名服务小姐用录音笔同时录了音。像一支口红的录音笔就藏在小姐随身带的小化妆包里,谁都不会想到那包会有什么问题,男人们一般不会动那种小包的 这办法出自交通局的年轻干部敖恬。当葛修明代表调查组把任务交给陆士琪后,陆士琪又交给敖恬等可靠的学生。这清逸宾馆有名副总经理是敖恬的远房表嫂,她正派本分,是从打工妹一步步熬过来的。当敖恬和她商量关于监视、监听的事时,起初她犹豫,因为这事关重大,弄不好砸了饭碗不说,还有人身危险。她想了一天一夜,认为县里的风气太坏了,黑恶势力太凶了,不治不得了。但她不同意监视,只同意监听,因为监听简单方便,危险性小。 敖恬只好同意她的意见,她说:“我做好了万一出了纰漏,便到别处谋生的打算。” 敖恬劝她说:“贪官们都倒了,你还怕什么呢?” 她要敖恬少来宾馆,具体的工作由她去安排。她选了两名服务小姐,做好她们的工作,并许诺干好了有奖励。 与此同时,调查组的干部们也在忙着。或继续与被双规的人谈话,或根据已有的线索深入调查,或随上访的乡亲下乡访查,还不时碰头研究工作中的一些问题。组长刘默闻强调说:“近几天,我们不搞什么大的动作,暂时都低调、冷缩一下,只是多听多观察,并注意自身的安全。尽量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特别是晚上,要时刻注意身前身后的动静,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公安局局长王仲平为保障我们的安全,派了几名便衣警察轮流守卫我们的驻地,如果有需要夜间外出的,便由一到两名民警随同。” 这天晚上,林达、葛修明相约到街上去看看,民警小施暗携武器陪着他们。他们首先来到一条名叫归宁路的繁华商业街上。 “归宁路?”葛修明说,“这名字有意思,女子回娘家看望父母为归宁,怕是有什么典故吧?” 小施是当地人,笑笑说:“是有个典故,说来挺动人的呢。”于是他讲了那个流传在当地的传说。 古代有一位美丽的山里姑娘嫁到省城成了贵妇人。几年以后,因思念父母,便带着两三岁的孩子回乡省亲。她坐着轿子走了两三天来到了这清水河边,天黑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可这里是一片荒野,零零散散的人家都在远处的山脚下,没村没店的,怎么办呢? 忽然一个轿夫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亮光,便前去看看。看了回来对女主人说:“那儿有一户人家,是否可以去歇歇脚?”女主人当然同意。于是一行人来到那孤零零的一户人家里。 那是两间茅草房,只有年迈的老夫妻在家。他们也有儿女,儿子外出谋生,女儿出嫁了。见了贵客,他们热情接待,把家里仅有的米、面全部做成熟食招待客人,还宰了鸡、鸭,又烧了几锅热水,让客人们洗洗。然后把家里所有的被褥都拿出来,床、板都腾出来给客人睡觉。客人们都人困马乏,一夜好睡,老两口自己则轮流抱着客人的孩子,让孩子睡在他们的怀里,整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那女主人流着泪给两老磕头告别说:“您跟自己的父母一样,心疼小外孙,一夜辛苦了,真是万分感谢。”然后拿出十两银子给老人,“请一定收下,不是住宿费,是女儿孝敬父母的。你们把房子修好,在这路边开个店吧,也方便过往的行人。”说完又领着孩子叩头告别。 老人推辞不掉,只好收下。以后他们果真修了房舍,开了饭店,儿孙们认真经营,热情待客,红火了几代人。由于这里是一条重要通道,往来的客人多,各种经营渐渐聚集到这里,形成集市、街道、小镇。 有人知道那故事后,便把那最初的饭店叫归宁店,以后又把这里叫归宁集、归宁路了。 “这真是个美丽的故事。”葛修明说,“那这清宁县是不是由清水河的‘清’加上归宁集的‘宁’而得名的?” “也许是吧。”小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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