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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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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了?我什么话都没说嘛!”果青也有点儿不高兴,岂止是不高兴,简直生了朱小北的气:“你想怎么样,要我立刻做决定吗?这种事情……” “好,咱们再见吧。” 朱小北转身就走,由于生气脚步充满弹性。天哪,果青哭笑不得,就在昨天他还乐呵呵地看别人演戏,现在怎么就轮到自己头上了。他妈的……他顾不得抱怨顾不得多想,赶紧去追朱小北。 “小北,朱小北!” 朱小北不理他,一股劲儿往前走。果青放慢脚步,他可不想这么追她,就大声说:“你要再走我可喊啦!” 朱小北走得更快了。 “朱小北,我爱你!”果青大叫一声。 朱小北愣住,心里突然像有一股热水要往外冒似的,不由想笑,她咬住嘴唇。 果青追上来,有点气喘:“你听见没有?” “没听见。”她说。 果青捏住她的胳膊肘,把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朱小北,我爱你。” 这回她听见了,烦闷忧伤的心境让位给快活和满意,她微微一笑,接着开心地笑起来。 离婚的事稀里糊涂地搁在那儿,没人再提。可朱小北心里清楚自己是爱果青的,舍不得也离不开他,她相信他也是同样的感觉。而果青那边呢,似乎有两种生活,一种是和朱小北在一起的时光,另外才是他自己的生活。他的生活有它的轨道,不会为了什么停顿下来。 在家里,陈言和朱小北有了很深的隔阂。过去他总觉得他们是一家人,是夫妻,而这种感觉现在完全淡薄了。这段婚外的恋情已经把他们两个都改变了,但是能变成什么样子在他们心里还是未知。奇怪的是他们就这么过着,好像夫妻也能这样过下去似的。在以前陈言和朱小北都不会相信,没有了爱情怎么还能待在一起呢? 本来情况也许会这样维持一段时间,让事物顺其自然地发展,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陈言和朱小北去奶奶家的路上碰上了果青和钟画画。 当时那两个无忧无虑的人正说说笑笑要去看一出学生演的实验话剧。钟画画说起前两天“小神经病”怎么又来找她,她模仿着他说话的样子,脸上露出快活生动的笑容。 “其实我也挺感动的。说心里话我并不讨厌他,还挺喜欢他的,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非得拒绝他不可。你说我是不是精神方面也有毛病呀?” “你呀,你的病就是要呼吸自由的空气,和他在一起就不可能。” 钟画画笑着瞥了果青一眼:“嘿,神啦,你怎么这么了解我。他那个人没别的,就是干什么都要腻在一起,太可怕了。” “画画,你知道吗,我已经受你的毒害越来越深了。”果青半开玩笑地说。 钟画画边走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得了吧你,你少把罪责推到我身上。” “那你说我怎么办,总不能结婚吧,你是最反对结婚的。” “我不结婚不等于你不结婚。” “那你也不能看着我跳火坑不拦着呀。” “怎么,你还真想结婚呀?”钟画画惊诧地瞪起眼睛。 果青扑哧笑了:“我,和谁结呀!” 他们俩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起朱小北的名字,但钟画画心里明白朱小北就是果青的“小神经病”,这是他们俩玩的同一种游戏。 天气阴冷,北风刺骨,钟画画却穿得很少,耸着肩膀抄着手边走边哆嗦,看上去就像街上那些淘气的中学生似的。果青打量着她,笑了。 “冷了吧?” “有点儿,没事儿。”钟画画白了果青一眼,眼珠冻得都不灵活了。 果青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肩膀:“来,我暖和暖和你。”他紧紧搂住钟画画,用力地一阵摩挲。 就是在这个时候,老天爷做出安排,让朱小北和陈言从马路对面走过来。天光渐暗,但仍然能够照亮街道上的景物,朱小北正一无所思地走着,眼前忽然晃过果青的身影,她一怔,还以为是自己的想象呢。她的脚继续迈出去跟上身旁的陈言,心里在想,那个人是谁?他不是果青,可他是谁?她使劲让自己清醒,目光移到钟画画的脸上,天哪,她认识她,原来是她呀! 朱小北一下失去了知觉,感觉完全麻木了,眼睁睁地望着那两个人搂搂抱抱一路说笑着走过去,心里抖抖的,渐渐生出一种炙热的感觉。 突然,她转身向马路对面冲过去。 朱小北撞上行人,人家在身后骂她神经病,她根本没觉得。她在马路中央危险地躲闪来往的汽车,陈言大声叫道:小心!小心!她什么也没听见。 她跳上马路牙,飞奔地追上果青和钟画画,拉了一把果青的胳膊,拉得他一个趔趄站住了。 果青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看到朱小北,就像碰上鬼似的,木呆呆地瞪着她,一只手甚至还攀着钟画画的肩膀。不过他很快缓过劲来:“哟,是你呀,上哪儿去了?” 朱小北死死盯着果青,目光让人发毛。 “怎么了?啊!?”果青极力镇定自己。 一股委屈的痛心的感觉在朱小北身子里蠕动,窜来窜去,弄得她什么话也说不出,什么也想不了,只能等待事情的发展。 只见果青转过脸和钟画画说了句什么,钟画画微微耸耸肩膀,脸上显出讥诮的神情,一转身轻快地走开了。这时朱小北的意志和思想并没有指使她做什么,却已经跑到钟画画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钟画画毫不吃惊也不害怕,和她对视着:“对不起,你要干什么?'’ “你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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