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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向桂托着包子进窝棚,却不见了那个小妮儿,只有半包袱花滚在褥子旁边。被子倒散开着,一件小棉袄,一条小棉裤盖在被子上。向桂明白了。他把被子撩开一个角说:“你怎么躺下了?”小妮儿说:“躺下等你哩,我拿了花。”

  眼前的情景让向桂为难起来,这是向桂没有经历过的时刻。向桂经历过女人,面对任何女人他仿佛都能显出自己的聪明,而现在,被窝里这个小妮儿却使他露出了几分笨拙。一时间他不是没有想过脱掉衣裳,按照大花瓣儿的说法去“沾”她,也许那是一个全新的天地,什么大花瓣儿,大屁股……都是常人,常事,也许都赶不上这条蓝底儿红花小棉裤吧。他甚至解开了裤带,一阵阵冲动着自己。这时被窝在灯光下被小妮儿撩开了,她突然亮出了她自己,也许她已经感觉到他在解裤子。罩子灯的光恍得小妮儿直捂眼。就着灯光,向桂还是打量了这小妮儿的全身。他看见她的两条胳膊像两根细擀面杖;她那正在发育的胸脯明显地有点抠,两个醋碟子般大的小“馋馋”上,奶头像殷红的“酸溜溜”;肚脐下的小肚子也塌成个小坑;再下边两腿之间正有毛长出来,又细又稀,尚待茁壮。小妮儿把腿尽量作个内行状(也许她听人讲过那时的姿势),她微微叉着腿,在两条叉开的细腿以下,更显出两只脚的宽大。

  这小妮儿只是捂着眼睛喘气。

  向桂提着裤子往前爬行了一步,他就要闻到她的气味了,可他又停了下来,他怜惜起她的小身体。他揪紧自己的裤子毫不犹豫地对小妮儿说:“来,你起来吧。”

  小妮儿还是闭着眼不动,只把捂着眼的手拿下来,放到胸前捂住两个小“馋馋”。

  向桂又说:“叫你起来哩,起来吧。”

  小妮儿这才翻了个身坐起来,拽过被子一阵东遮西盖。她看看向桂,又看看地上的花包说:“我抓了你的花呀!”

  向桂说:“花是你的了,快扛上走吧。”说着拽起她的棉裤棉袄,一件件地扔给她。

  小妮儿捉住衣裳还是不敢穿,疑疑惑惑地问向桂:“叫我扛上花,走?”

  向桂说:“扛着,走!”

  小妮儿这才先穿棉裤后穿棉袄地穿起衣裳。向桂觉得她那光着的小身体笼罩在衣服里,衣服显得很旷,很不贴身。

  向桂替小妮儿提起包袱,把包袱交到她手中,暗自掂量着花的分量,心想,人小,抓的花可不少,比大花瓣儿还敢下手。正在寻思间,小妮儿又说话了,她说:“她们说,头一回让我多抓点儿。”

  向桂心想,怨不得这么敢下手,想着就对小妮儿说:“来,再给你添两把。”他又给她捏了两把笨花说:“再给你俩包子。”

  向桂把小妮儿送出窝棚,还让她留下姓名住址。小妮儿说,她就叫小妮儿,姓冯,她爹叫冯车子,正在下处等她。

  第二天向桂来到秃老四家,找到冯小妮儿和冯车子,把他们叫到茂盛饭馆里,给他们一人叫了一份炒饼、一碗糊汤,吩咐他们说,从此不许他们呆在笨花了,也不准他们到别处拾花了。向桂说着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一包钱告诉他们父女:“这是十块现大洋,你们回家吧。”

  第二天笨花没有了冯小妮儿和她爹,只留下许多传说。

  ①.馋馋: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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