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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杨清民所长连着几个晚上去抓看黄色录像的,昨天晚上又弄到下午3点才回来。一觉就死过去了。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了。老婆儿子早都走了。他赶忙爬起来,去厨房洗漱。门铃就唱歌。杨清民含着牙膏,满嘴吐着白沫去开门。所里的小张一脸惊慌地进来了,进门就喊:所长,朝阳街死人了。杨清民一惊,一嘴白沫差点喷到小张脸上。

  小张说:您知道谁死了啊?何小顺。

  杨清民听了一愣,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他怎么死了。

  小张苦笑:这个王八蛋死得真不是时候。他把那三万块钱给了咱们再死qiu的啊。这家伙没干好事,让人家捅了十几刀。造人的那玩意也让人家给割了。冯志明让我来喊您的。您快点吧。我等着您。说着就把电扇开到最大挡,乱吹着,又抓起桌上的大蒲扇乱扇着,嘴里乱骂:这狗日的天气,热死活人了。所长您家也该弄个空调了啊?

  杨清民含糊地说:你给钱啊?就忙着进了洗手间去漱口。小张跟进来,站在一旁叨叨:您的BP机也关了,电话怎么也总占线啊?

  杨清民从饼干筒里抓了几块饼干塞进嘴里,边嚼边穿上衣服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准是上个星期抓的那个刘长江的舅舅给我掐了线。

  小张升起一股无名火:真是见鬼了。这种人还当邮电局长啊。就跟着杨清民出了门。

  上个星期派出所在邮电局抓了一伙赌博的,当中有一个叫刘长江的是邮电局长的外甥,当天夜里,邮电局长就来找杨清民,说可以出点钱,让把刘长江放了,说刘长江正要入党呢,出了这种事不好听。可是这个刘长江已经犯了好几回了。分局的意思要重办一下。杨清民说要跟分局商量商量再说。杨清民心里想给这个邮电局长办办这事。可当时没敢答应。不料这个局长脾气挺大,没几天就把杨清民家的电话给掐了。开始杨清民还以为出毛病了,就找邮电局来修,可是人家不来,杨清民就明白事情出在邮电局长身上了。

  所里的指导员大刘带人去帮着市局刑警队去破一件贩毒的案子了。去了快一个多月了。现在所里就剩下杨清民和小张小胡老孙三个人了。再加上十几个从各企业抽调上来的联防队员。负责着一条大街,十三个胡同和二十多个企业。就这几个人顾上头顾不上腚的,老孙的爱人还住院了,说是子宫长了东西。老孙在医院陪床,快半个月不照面了。杨清民总在心里念叨着别出什么大事。真要是出点什么漏子,大刘又该有风凉话说了。大刘跟杨清民闹不来,大刘是全省三八红旗手,还是省里十大杰出妇女之一。平常讲话总是粗门大嗓的,像嚷。杨清民就替她男人害怕,娶这么个媳妇可怎么侍奉啊。

  杨清民在路上问小张:老孙的爱人怎么样了?这几天忙得腚都两半了,我也没顾上去看他。你去看过了吗?

  小张苦脸说:怕是不好,我前天去了趟。怀疑是恶性的。老孙直掉眼泪。真要是,这老孙怎么办啊?两个孩子还小呢?

  杨清民叹了口气。

  太阳火辣辣地照下来,像是要蒸干地面上的水分似的。树叶子一动不动,枝头上的知了们求救似地叫成了一团。杨清民跟小张到了朝阳街,两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了。分局的头头都来了。分局长冯志明过去是杨所长的手下,因为有文凭,前年就提拔上去了。他平常见了杨清民很客气。笑道:老杨,忙什么呢?电话也打不通。

  杨所长笑笑,没说什么。就问案情。

  冯志明说:死者叫何小顺,是开饭馆的,挺有钱的。

  杨清民点点头,就往楼上走。在三楼的门口就看到了许多血迹。一进门,见何小顺平展展躺在客厅里。赤条条地一丝不挂,浑身被扎成了血窟窿,裆里血乎乎的一片。两个法医正在忙着取样儿。杨清民一阵恶心。看了看,就转身出来。走到楼下,见冯志明正在跟几个刑警说什么呢。见杨清民下来了,就都不说了。冯志明朝杨清民笑笑:老杨,可是有人说你跟这个何小顺关系挺好啊。

  杨清民苦笑道:我想从他身上弄出几万块钱来呢。这—下吹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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