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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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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 注释一,此字原为接受、遭受、承受之意。被动词。普通活读音为二声阳平。 注释二,此字在上梁,则是主动语。是很积极的词汇。是一种担当,是把土地扛在肩上行走,是“活”的同义,也是“劳作”的代名词。上梁读音略微,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村人们相互撞见了,如若不说那个“吃”字的时候,就会招呼说:“受哩?”对方的回答一准是:“受。” 注释三,在乡间,此字甚苦,这里边似乎包括着生命的全部内容。春夏秋冬,风霜雨雪,有多少个烈日,就有多少个“受”,那就像是一种无始无终的劳作。在时光里,它还有扛、顶、支的意思,那“受‘字的本身不就要一个站立的人用头来支天么?!这个”受“是专门对”日月“来说的,它表述的是一种宽容与平和,是很大器的一种静。在上梁,这个”受“是有长度的,它以六十年为一个度量单位,那叫”花甲“。过了花甲,就到了”不中受“的年纪了,那是期望着能放一个响屁的年龄。 恶: 注释一,字典上解释为:很坏的行为,与“好”、“善”相对。读音为二声阴平。 注释二,此字在本地读为长音三声,语气是要加重的。而这个“恶”的含意却与本宇恰恰相反,是极度的感叹调。如魁家的大姑娘要嫁到外地去,有人来村里打听这女子的情形,问到了罐爷。问长相时,罐爷说,“——恶。”问品行,罐爷说,“——恶呀。”问能力,罐爷长叹一声,“——老恶呀!”于是,生生就坏了人家一门亲事。其不知,在上梁,这是上上之意的夸奖词,是一种由衷的赞美。 注释三,此字在全国地方方言的使用中,怕也是独一无二的。“恶”是在何年何月何日演变为“好”呢?实在是无从查起。在这里,那感叹意却是十成的。那是对“才干”、“能力”、“智慧”的褒扬。在乡间,也许真正有能力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这个“恶”字就是“突出”的意思了。 吃: 注释一,字典上解为把食物放在嘴里经过咀嚼咽下去。读音为一声阳平。 注释二,在上梁,此字成了一个虚词,是一种具有问候性质的家常话,是客套,是礼仪。而“吃”的真正含意却由另一个字来代替,那叫“兑!”假如有人告诉你,“上家吃去!”你是万万不能去的,你若去了,那就大煞风景了。 注释三,在这里,这个“吃”还有“讹诈”的意思。常用的一个词叫“吃他!”村后有一叫大盛的,常年游手好闲。他娘说,盛,你就吃我呢?他说:我就是吃你呢。他娘说,我要死了呢?他说:死了吃麻斤(他媳妇叫麻斤)。他娘说,麻斤要是不中了,看你咋办?他说:不还有“小”呢。他女儿叫“小”,才三岁。 日: 注释一,名词。字典上解释为1,太阳。2,日本。读音为重音四声。 注释二,在上梁,此字为名词动用,阳性的进攻性动词。读音极重,也极为昂扬。 注释三,此字含意丰富,一切即——“日!”首先它是对“天‘的宣战,含意即为”日开’,是在想象中把天“操”一个窟窿!它方式是“形而上”的,是精神领域的一种呐喊,是敢作敢为的代名词。 注释四,此字含有极强的“革命性”与“造反”精神,是豁出来的“作”,也是“拼命”的同义语。据传,一九四六年冬天,上梁贫协主席刘大傻,被二次杀回来的“还乡团”捉住,当即在河滩里挖坑活埋。那天,被人五花大绑推进坑后,他一直骂声不绝!当沙土埋到肚脐时,一打手问他:“屌都埋了,还敢日么?”他头一梗:“——日!”后,土掩到脖子时,问:“还日?”他脖儿一扬:“日!……”于是,这打手气了,捉一鬼头刀,贴地一刀横扫过去,那头斜插着飞出去,那骂声也跟着飞将出去:“我日——!”一泼热血溅在了七尺开外的树干上……后来,那棵树一面发黑,被人称为“我日树”。 注释五,此字引申为男性对女性的肉体进攻,它等同于床上的“干”或“操”。在上梁,这个极具有进攻意义的字,大多时间却是停留在口头上的,是嘴上的一种享乐方式,是意淫,是口头宣泄。 跑: 注释一,字典解释为两只脚或四条腿迅速前进。普通话读音为长调上声。 注释二,此字在上梁只有一个含意,那是“求人”或“托关系”的代名词。一般是两字连读,叫做:“跑跑。”村中秋人与凤仙结婚,“好儿”已定下,灶已垒好,可连去乡政府九越没有办下“证”来。后来,他爹说:“跑跑吧。”于是,就带着礼物去找了穗儿奶奶,穗儿奶奶坐“嗵嗵嗵”到县城找了万选(万选如今在县上工作),万选骑着自行车赶回来,托了他的一个当副乡长的同学,副乡长找到了乡民政助理,乡民政助理说,章不在。“证”用完了。于是,副乡长说,赇!硬是把乡民政助理拽到了酒桌上……结果,一趟就办下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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