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清宫绝恋之醉清风 | 上页 下页
一一


  “呵呵,雅儿还是第一次来此,一切但凭纪公子做主。另外,赔罪二字请不必再提及,雅儿愧不敢当。”我捋了捋发丝,掩口欲笑。

  “雅儿今天说话文绉绉的。”如风调笑道,纪昀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扫了我一眼,挥手唤来了小二。

  小二报了几个菜名:“五彩牛柳、炒珍珠鸡、风味茄丁、佛手金卷……几位是头一次来这吧,这些可是我们伯伦楼最出名的菜肴,要不要试试?”

  “好,就依你,对了,再来一壶好酒。”还没等纪昀说完,如风嬉笑道:“一壶怎么够?”

  “你忘记上次被灌得烂醉如泥的事儿了?难不成还想重蹈覆辙吗?”纪昀毫不客气地将如风之前的糗事揭发了出来。

  如风干笑了两声:“那就先来一壶吧,今日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纪兄,你可小心了。”

  “喂,你们当我不存在啊?”我没好气地瞪着他们,各打三十大板,谁都不袒护,“你们要是喝醉了我怎么弄你们回去?”

  “雅儿,要被灌醉起码也要千杯之上,我还担心纪昀的荷包不够厚实呢!”如风朗朗的笑声在酒楼里回荡,他关切地问道,“给你叫壶清茶吧。”

  “不用再另外破费了,我只要一小杯酒陪着你们喝就好,”我笑吟吟地说完这句,又直截了当地说道,“不过先说好了,喝酒归喝酒,谁都不准喝醉了,更不许借酒装疯。”

  “行,都依你!”如风爽朗地一口应承下来,纪昀好笑地看着我们,我也没有忽略他投射过来的仿佛能透视人灵魂的目光。

  很快菜便上齐了,如风和纪昀两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干上了,早把刚才答应我的事抛诸脑后。

  我抿了一小口据说是伯伦楼最出名的佳酿,清香扑鼻,醇而不烈,带着一丝甜味,难怪如风说千杯不醉呢。

  小二又端了盘菜过来,我一看,是一碟炸得酥脆可口的黄金糕,金灿灿的诱人色泽甚是可爱,可是我分明记得方才没有点这道点心。“小二哥,你等等!”我叫住了放下东西准备离开的小二,“我们的菜已经上齐了,这道点心不是我们的。”

  小二挠了挠头皮,尴尬地回道:“奇怪了,菜单上明明写的是这一桌。”他端起了碟子,“那我拿回厨房去问问。”

  纪昀伸手拦住:“既然送来了就放下吧,不妨事。”

  小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重新放了下来,然后退了下去。

  没多久,店小二又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神情有些犹豫,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如风和纪昀相互对视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碰杯。

  那小二年纪不大,一张脸涨得通红,我看着于心不忍便柔声问道:“小二哥,怎么了?”

  “姑娘,不好意思,这碟黄金糕是角落里那桌的,是我送错了。”他虽是对着我说话,可是眼睛却不时地瞥着纪昀和如风,连他都看出那两个才是能做主的人。“我想,想拿回去。”他咽了口唾沫,有些为难地说道。

  纪昀笑了笑:“再去做一盘不就完事了,还犯得着专门跑来要回去?”

  店小二凑近我们低声说道:“厨房说这是最后一碟了,所以……所以……”

  “那就告诉他们这最后一碟已经送来了我们这一桌,请他们下次赶早。”纪昀漫不经心地回道。

  小二哭丧着脸说道:“几位客官,那桌是我们这儿的常客,我得罪不起啊。”

  如风气恼地拍了下桌子:“店大欺客吗?怎么,怕我们给不起银子?”

  小二急得快哭出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推了推如风:“小二哥,他们和你开玩笑呢,他们知道你的难处不会为难你的。”我指了指那盘点心,“喏,拿去吧,幸好还没动过筷子。”

  小二激动得忘了道谢就喜滋滋地端起那碟点心往角落走去,如风问道:“雅儿,你何必帮他呢?他还不是一双势利眼?”

  “算了如风哥哥,小二哥也是讨口饭吃,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顺着小二的脚步往那张桌子看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贵人让小二紧张成那样。

  粗粗看去,这几位客人很奇怪,两个人惬意地相对而坐,其中一人的身后站着四个粗犷壮实的男人,恭恭敬敬,眼睛都不眨一下。

  小二赔笑着将黄金糕奉上,隐约还听到他说了句“让客官久等了”之类的话,我的视线转到了其中正好面对着我的那个人身上,只见他三十上下,衣冠楚楚,方正的“国”字脸,前额宽广,目光冷静犀利,让人不敢直视。尽管他的容貌威严,还是让我有种亲切的感觉。

  仿佛觉察到了我的目光,他抬眼往我这里瞧来,我一惊之下急忙收回视线低下了头,等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对上的却是一个如天与海尽头出现的白帆那样给人以希望的微笑,他冲我眨了眨眼睛又背过了身体。

  原来小二哥口中的常客便是六哥哥,不知道他对面那位气势逼人的男子又是何方神圣?

  我垂目低眉,偷偷又看了他一眼,此人脸部表情放松,嘴巴一张一合,正在絮絮地说着什么。而他身后的那几个壮汉却是神情严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雅儿,你在看什么?怎么不吃菜?”如风伸手到我面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他见我杯中已空,便又倒了一杯给我,我这才发现桌子上多了几个空酒壶。

  “这都是你们喝掉的?”我奇道,“才这么会儿工夫。”

  “是啊,”如风得意地笑了,“雅儿,这酒不烈,你也可以多喝几杯。”

  “嗯。”我随口答道,心思还停留在六哥哥身上。

  我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地放到嘴里咀嚼,耳边忽然传来了一曲婉转悦耳的歌声。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我知道那是纳兰性德的《金缕曲》,也曾听过爹爹弹奏。

  唱曲之人歌喉婉转,缠绵悱恻,声音低沉时如旋风回雪,高昂时又有如行云流水,让人心醉且心碎。

  “去去去,准你在这唱曲是让各位客人高兴的,你倒好,还唱这么悲凉的曲调。”从楼下几步蹿上来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使劲拽住那名唱曲女子就往下拖,那女子脸上还挂着泪痕,楚楚可怜。

  “慢着!”说话的是我之前一直对其身份颇感兴趣的那名男子,他扔下了一小锭银子,“就让她在这唱吧。”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一开口说话,那名看起来像是掌柜的中年男子立刻被他的气势震慑住,手忙脚乱地松开了手。

  那女子含羞带怯地捧起琵琶,又弹唱起来。

  可是掌柜买他的账,其他的食客未必肯给他这个面子。

  “我们这是花了银子买罪受呢!”

  “吵死人了,爷我最烦的就是此类靡靡之音。”

  “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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