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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对我们笑:“我叫珈嫔,这位是我的弟弟阿巫。”

  阿呜?这名字怎么跟小狗似的。

  我再也忍不住,指着那个男孩哈哈而笑,他对着我怒目,眼中熊熊烈火燃烧。

  色目姐姐珈嫔轻笑:“你误会了,小弟只是见了外头的装潢,好奇而已。阿巫,你已经是满十五岁的小男子汉了,怎么可以对女孩子这么没有风度——弟弟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

  我说:“不见笑不见笑,哈哈哈哈。”

  阿巫一愣,怀疑地打量了我一会儿,突然“啊”了一声,脸便渐渐开始有些泛红,视线垂落不再瞪我。

  我不解地看了他几眼,说:“珈嫔姐姐,我叫蓉儿,这是子明,这是江琮瞻,我们一见如故,有缘青楼来相会。”

  珈嫔笑:“都说是怡红小筑无音阁主,琴艺歌喉冠绝天下,难怪大家都慕名前来。”

  我拍手道:“那好,那我们就一起听无音弹琴唱歌。”

  珈嫔摇头:“可惜我们一会儿还另有他事,马上就要走了,正是碰得不巧。”

  一旁秦悦插嘴笑道:“难得相逢是缘,事情若不要紧,不如多留一会儿,也好一起叙一叙。”

  珈嫔笑:“虽然很想留下,但有心不能,只好抱歉了。”

  她嘴角略弯,向秦悦抱拳:“有缘自会再见。”

  秦悦微笑:“希望……如此。”

  珈嫔对着我点一下头,向阿巫:“走了,我们先回去。”

  一行六人,一起向外走去。

  阿巫跟着珈嫔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望着我说道:“喂,你……后会有期。”

  我愣了愣:“好啊,好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我们,呃,江湖再见……”

  珈嫔她们的位席空出来,服侍的童子收拾完毕,拱手一礼,我于是不客气,拍拍屁股,找个舒服的靠垫,坐下。

  江琮瞻望了秦悦一眼:“突然想起我今天也有些事情,现在必须要先走了。”

  秦悦点头:“小心,这里有我——和蓉儿,不过刚才他们走得匆忙,只怕会生事端……你还是照应一声。”

  江琮瞻说:“好。那我告辞。”

  我好奇道:“什么什么事端?江大哥,你要去干吗,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留下来先听一听再走不迟。”

  本来就是人多图个热闹,结果一进来你就走了,相当于白来一趟,可不就是吃亏了吗?

  秦悦看我一眼。

  我顿时醒悟:“喔,我知道了……定是你让江大哥替你去做事,自己却留在这边玩。这可太不对了,再说,人家江兄难得来一趟,不像有的人……”

  秦悦又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悦。

  我识相,不吭声了。

  于是,江琮瞻道别离去,秦悦落座,无音重回到琴台前。

  琴弦拨动三两下,无音望着我和秦悦,微微展颜而笑:“无事不登三宝殿,秦公子,此番所谓何来?这位小公子,却似是并不常来啊。”

  她笑靥灿烂,语气却淡淡,听起来有点怪。我微微有些莫名,来这里当然就是逛青楼啊,她开门做生意,这么问可不算太有学问。

  不过大概因为我是第一次来,她还有些拘束,我能谅解的。

  我于是笑眯眯,主动接过了话茬,回答道:“我们是来参观青楼的。唔,无音,你们怡红小筑真漂亮,截至目前,我已经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地方,看来肯定会不枉此行。”

  我想我是很善于发现的,无音听了,大概因为没有预料到,一时有些发愣,视线扫过我,弯起了嘴角,一会儿又转向了秦悦。

  秦悦笑笑,顿了一下道:“好久没来了,无音……你最近可好?”

  好暧昧哦,我装作没听见别过了脸。

  无音淡笑:“我现在人就在秦公子面前,你问我好不好,却是在说笑了……倒是秦公子你的来意,你不说,叫在下不太好猜。”

  秦悦欠了欠身子,微微一笑:“若非要说我有目的,也未尝不可。不过无音这么聪明,区区这些事情,怕是早入了你的眼中,怎么会猜不出我的来意?”

  无音一挑眉,道:“哦?”

  秦悦道:“我的来意不难猜,倒是旁人的身份目的,不知道你可弄清楚否?”

  “秦公子说到旁人,既然你已有所留意,难道你自己却不清楚吗?”无音一顿,睁大了眼睛。

  这两个人倒也好笑,仿佛有些在装腔作势,无音看起来非想让秦悦点明来意,偏偏秦悦却说得煞有介事,好像他不是因为我想参观青楼,才勉强同意来这边的那样。可他越是摆谱,无音也越是针锋相对。

  “呀,秦公子,在下都有些糊涂了……你说的这个旁人,又是指谁呢?”

  无音抿嘴,眯起了眼睛,笑得更是无辜,好像在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你拿我怎样?

  秦悦挑眉,笑:“旁人自然是无音你的仰慕者,已经专程登门来访,想必定然有所吐露吧?”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口气开始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无音瞪着秦悦,也挑起了一边的眉头,似笑非笑的样子。

  莫名地,我心里突然预感到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妙,赶紧插嘴道:“怎么了,子明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哪里有什么别的目的,当然是为听无音清歌一曲而来,又哪有什么我们旁人的?大家不就是同好吗?”

  说着我对秦悦挤眉弄眼——刚才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气氛可并不是这样的,直觉地,我已意识到,定是我们的意外造访引起了无音的不快,她才会有一些不太友善。

  秦悦这家伙却不怎么会看脸色,一直和她纠缠什么有的没的,我只好自己亲自出马:“刚才我进门时,只觉得一曲悠扬动心弦,仿佛置身九霄云端一样美妙。无音的琴声,肯定是叫人赞不绝口的——子明你说是不是啊?”

  无音闻言转过了头,看了我一眼,微微对着我笑。眼神中却依然没什么亲切感,似乎不怎么相信我的赞美是出于真心。

  这让人有些尴尬,我赶紧谄笑。

  不能怪她,到底我们刚才贸然闯入,说起来很失礼啊。

  我于是一边笑,一边继续用无辜的表情,表明着我善意的来访意图。无音先是有些错愕,似乎多看了我几眼,一会儿以后,突然绽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已经接受了我的称赞。

  咦?本郡主无往不胜的微笑攻击术生效了!噢耶!

  我心里不由浮现出一丝得意。两人之间似有些暗潮汹涌的对话,于是就这么算是让我给打断了。

  我这才放松下来。

  这样的气氛才比较和谐嘛,适合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的休闲活动。

  无音的注意力转向了我,笑着问:“这位——怎么称呼?似有些面生……”

  我说:“我叫朱容。”

  无音笑:“原来是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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