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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罗世玉笑:“子诚打算送一尊玉佛。簪子是子明要送的,我这支给我表妹。我的寿礼是一柄玉如意,也早已经选好。偏子明精细,看了好几处都没有选中。”

  哼,什么精细,我看是挑剔。

  瞧骆子诚多好啊,送玉佛保平安。罗世玉也好,赠如意表吉祥。秦悦给老人家准备寿礼却送什么簪子,多不庄重,外加小气。

  虽然我偷偷瞄见了那支玉簪子,雕工细致,几抹烟绿衬得色泽晶莹,他倒也算识货。

  骆子诚笑:“家母喜欢玉器,子珏子明太过费心了,倒比我这儿子强。”

  罗世玉也笑:“子明最贴心,知道老夫人偏爱簪子。”

  原来是这样,骆子诚的娘亲喜欢玉器呀!

  我心中微微一动,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我十三岁生辰的时候皇后赏赐给我的礼物,是用羊脂玉雕成的一枚凤佩,色泽浑白滋润,巧夺天工。

  “子诚,我这枚玉佩,也给老夫人做寿礼。”

  我一边说一边脸色微微发红。

  就这么直截了当讨好未来那个什么什么,会不会有点令人太不好意思了?

  骆子诚吃了一惊,道:“蓉儿你太过客气了,你这白玉凤佩是上品,太过贵重。”

  我说:“子诚,请你务必收下,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

  骆子诚有些为难地望着我。

  罗世玉出面笑道:“蓉儿,我们都知道你是好意,不过子诚也有难处……”

  啊?什么难处?

  我看看骆子诚,又看看罗世玉,再看看秦悦。

  秦悦奇怪的眼神真让人讨厌。

  骆子诚微微笑没有接过,却也不说拒绝。

  罗世玉想了想,道:“蓉儿,这个,来日……方长……”

  啊!对,到底我们刚认识还不满一天——是我太莽撞了。

  我讪笑着收回举着玉佩的手,笑道:“是,是,来日方长,来日,方那个长……”

  欸,我的第一次送玉佩行动,没有成功。

  香锅居。

  逛完了一遛的京城街道,四人又在桌子边围坐成一圈。

  这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馆子,大厨的功夫一流。一盘锅烧河鳗放在我的面前,鳗肉鲜嫩,绵糯香醇,味鲜而略甜,汁浓有泡。

  口水……

  大半天的步行早就令我饥肠辘辘,罗世玉喊一声“开动”,我立刻抬起了筷子,一筷,又一筷……

  但是,似乎我的速度是他们三人合起来的两倍……

  欸,这个,食物是用来享用的,没有必要为了吃得不尽兴而变得不快乐。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坚决抵制不好意思,继续吃,吃,吃。

  抽空顺眼看了看骆子诚,发现他也十分投入,我的好胃口没有对他造成负面的感观,很好,很放心。

  河鳗在以我为主力的四人的努力下,很快消灭殆尽,又一盘铁扒仔鸡及时补给上来,我正要继续保持战斗力,从楼梯口上来了一行三人。

  这三人皮肤白皙,身材高大,头发微微卷曲,身上穿得不是我们大华的斜襟长服,而是十分贴身的马褂和紧身裤,胸前订着两列居中的排扣。

  这样的怪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和刚才那名色目女子又有所不同,他们和大华人长得很不一样。

  我不由得张大了嘴,问道:“秦悦,这个也是色目人吗?”

  秦悦看到这三人也有些吃惊,似乎没有听到我在问什么,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是”,就再也没吭声。

  敷衍了事!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却刚好看到他和骆子诚对视一眼,相互微微点了点头。

  咦,眼神在交流,似乎有猫腻。

  我正要开口询问,罗世玉突然惊讶道:“子诚,子明,难道是……”

  秦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罗世玉就闭上了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太神秘了,真的有问题!

  我的好奇心立刻唰唰唰作响,赶紧问:“是什么,告诉我吧!”

  秦悦不说。

  罗世玉紧闭着嘴。

  骆子诚眉头微微皱起在思索着什么。

  我等了等,发现他们三个都没有打算理睬我的意思,只好识趣地自己打量这三个绝对的外族人。

  他们不是色目人,但总之肯定是番邦。他们的个子都比一般大华男子要高,为首的一人,身子瘦瘦长长,比另外两个人还要再高半个头。

  我看了又看,嗯,其实说起来,他长得倒还算漂亮,比起骆子诚来自然差一些,不过皮肤很白,显得很秀气。

  其他的嘛,看着看着……

  突然,我发现了个特别的地方:“他们的眼珠子居然是蓝色的!”

  罗世玉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看起来很想捂住我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居首的那个高个子外族人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秦悦赶紧对着我挤眉弄眼,想向我表达什么意思,我哼了一声,顾自和三个外族人打起了招呼。

  “三位兄台,不介意的话不妨过来一起坐吧。”

  三个外族人听了我的话,那个为首的点了点头,果然一起走了过来,我给他们挪了个位子,让他们在我们这一桌坐下。

  我说:“呃……你们看起来十分眼生,不是我们大华子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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