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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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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子抓头想了一会儿,才猛地摇头:“碧衫没有和我提过啊!” “我是上官大将军府的小姐。”我字字郑重:“天朔八年,嫁于当朝丞相洛谦。现在卷入皇宫纷争,随时都有性命之虞。” 李柱子瞪大眼睛:“将军和丞相都不是很大的官吗?妹子是贵人,怎么会死呢?” “其中曲折怕是很难让李大哥明白。”我言简意赅说道:“李大哥现在和我们在一起有生命危险,李大哥还愿意留宿我们吗?” “当然,说好了一起过年。”李柱子呵呵一笑,披起旧棉袄:“我还要赶着送菜呢。”说着匆匆离去。 无奈摇头,像李柱子一样的憨直农民怕是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皇宫中的不可思议,明明是亲兄弟,却必须你死我活的战斗;明明是一家人,却必须勾心斗角的算计;明明是可口的点心,却怕是别人的毒药;明明是……这样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呢? 单纯而直率的想法,热忱地对待每一天,石头村的人无权无财却更加懂得生活! 想着想着便累了,身子一歪,顺着躺在坑上,静静的睡了一个下午。 晚饭间,李柱子对我笑道:“妹子,我今儿回来的时候向村头的王老二打听了。原来丞相的权利很大的,将来妹子回家了,能不能请丞相妹夫帮一个忙啊?” “就是村里的李员外老是喜欢提高租收,听说他有个远房亲戚在城里当官,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嗯。”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心里惦念着流苏。皇甫轩倒是心细:“你怎能在村头酒铺当众问及丞相呢?” 李柱子连摆手道:“只问了一点点。”随后指着门口笑道:“冷面姑娘回来了。” 流苏肩后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多少东西。 “不用追究了,明天我们就要离开石头村。”我起身走向流苏,然后又不放心回头嘱咐李柱子一句:“李大哥以后不要再提有关于我们的任何事,否则会引得官府人员前来的。” 李柱子惊骇道:“官大爷,是要抓我进大牢吗?” “是啊,看你还多不多嘴!”碧衫从旁训斥一句,便领着我与流苏进了卧室。 杀戮重重(七) 卧室中,如豆昏灯,一时静谧,皇甫轩悄然进入,碧衫无声退出。 一股压力在室内纠结。 流苏脸上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竟露有喜色。她手指轻快打开沉甸包袱,顿时流离光彩映满了狭小卧室。 不由得,我与皇甫轩的呼吸渐渐沉浊。 精致的锦缎代表了太多的含义,至少它显示了主人光鲜的地位。 凤栖梧桐,龙啸九天,繁复绝伦的锦绣。 “是长公主与皇子的礼服。”皇甫轩说道,淡淡的笑意扬上了他的唇角。 “少爷要我将这些交给小姐。”流苏道:“少爷已经策划好一切。” 我面沉如水,淡道:“说吧。” “少爷说,非太庙祭祀之机不可。但丞相定会阻杀,所以必然会有牺牲。”流苏思路清晰,剖开层层复杂情势:“为今之计只有调虎离山,将丞相重兵吸引到一个点上,削减其他点的防备实力,趁着此时进入太庙,对文武百官宣读圣旨。” 皇甫轩轻轻摇首:“要他中声东击西之计,谈何容易?” “有饵便好,只要是重饵,就有机会成功。”我无力再笑,只是在平淡说话:“敲打东西两侧并不够,最好是兵分三路。” 流苏讶异:“老爷与少爷足足商讨了十日,原来小姐早已想到这个法子。” 我轻叹:“我也辗转几夜,掂量许久,才想或许这是唯一可搏的路了。” “兵分三路,我们本就微薄的力量岂不是更加分散,洛谦不是更容易一一歼灭?”皇甫轩乍见礼服的欣喜已经凝固,浓眉渐渐拢起。 “第一路的人是哥,为了迷惑洛谦;第二路的人是可以吸引洛谦出手的人;第三路才是我们,洛谦想要阻止的人。”说话时,我知道我有多么的苍凉乏力,只能靠着墙汲取一点支持。洛谦我开始算计你了,而你现在呢,是否也在和墨斋算计我? “哥带着流苏与辕儿,打着骠骑将军的名号大方地进太庙,同时流苏与辕儿不经意间露出模样,让洛谦知道你们的存在,与哥在同一辆马车上。这样可以很容易地让人联想到,我与轩儿也藏在骠骑将军的马车里。” “另外一路是找一个与我形态相似女子假借某位官员之名,拣隐蔽小路通向太庙。当然这些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却反而能让人认为,我们是在故意设局,将众人目光引到骠骑将军马车中,然后趁着空隙挤入太庙。” “而我们真正要上的马车是西华大将军的专车,正大光明的驶入太庙,不遮不掩。” 皇甫轩眉拧极而舒,忽而放声笑起:“好计谋!” 笑声朗朗,却不悦耳,皇甫轩墨瞳闪有诡异光芒,将原本冷硬的嗓音刻意说得柔缓:“父皇在世言,能够打败洛谦的人世上只有两种,一种是将他看透之人,另一种是他弱点之人。三姨,你是哪种?” 我是哪种?我也不知道我是哪种! 我的身子在颤颤发抖,皇甫轩,非要将我逼上绝境,才肯相信我会辅你登上晋王位吗? 你们,上官家,皇甫家,一个一个的人,都在寸寸分裂我与洛谦,是否真的我与洛谦决绝对立,甚至再见便为仇人眼红,你们才会甘心吗? 杀戮重重(七) 心底的怒火在遍地蔓延。 院外的喧闹及时的止住了我与皇甫轩的对峙。 粗暴的砸门声,乱吠的犬叫声,喝斥的怒吼声,一切都在显示着不安气氛。 卧室门被慌乱的打开,碧衫冲了进来,神色惊慌:“小姐,都跟着我到地窖躲一下,快点啊!” “什么人?”我问道。 碧衫抓着我,一个劲地跑向柴房,还喘着气解释道:“我刚才从门缝里瞟了一眼。外面全是凶脸的官差,手里还拿着亮晃晃的刀,我想一定是来找小姐的。”很快进了柴房,皇甫轩抱着辕儿,流苏背着包袱,齐齐地盯着碧衫。碧衫也不含糊,快速地掰开柴房角落的草堆,揭开一面木板:“小姐,这是储藏粮食的地窖,赶快先进去避一避。” “你们呢?”我怒道。 碧衫求助地望了一眼流苏,随即流苏就拖我进了地窖。碧衫盖住木板,地窖内顿时黑暗无光。碧衫的声音从上方遥遥传来:“小姐,我与柱子哥没敢什么坏事,他们没有理由抓人的。” 砰地大响,像是大门被踹开,接着就是骂声一片:“想造反了,居然不给官差开门。” “我们庄稼人睡得早,所以开门迟了,官大爷们息怒。”是李柱子的赔笑声。 官差一哼:“妈的,你小子是不是叫李柱子啊?” “嗯,正是小的。” “抓起来,关进衙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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