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 上页 下页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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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您放奴婢回去。” “怎么,家里可有什么人在等你?”肖彦轻轻一笑,极轻蔑的,“你可是花了银子的。” 穿针再也顾不得其他,咬牙道:“奴婢会想办法还的!” 肖彦初始怔了怔,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仿佛穿针的回答极是天真,极是幼稚似的。 他一把捏住了穿针的下巴,一道阴霾出现在他脸上,而他的手指却使出凶狠的气力,几乎要将穿针的下巴骨捏碎。 “要不要你本王说了算。你要记住,你只是本王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几乎是耳语,可字字锥耳,毫不留情地打碎了穿针的梦。 在转脸出去的那一刹那,依稀看到了穿针眼里的绝望,肖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有些恶作剧的,却同样透着天地唯我大的残酷。 穿针颓废地坐在床榻上。 夜黑时,茱樱端着盘馔进来,见她乌发散乱,眼睛里空荡荡的。 “珉姬姑娘,你别想太多了。今日能够遇见王爷,那是求都求不来的事。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那个人也这么问过。 穿针仰着头,隐忍不落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声音幽幽,“我想回家……” 夜阑人静月如钩,暮春的风送来了断断续续的宫漏穿花声,让周边的景致更显凄清。穿针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头上的梨树发呆。 此时正是芙蓉花盛开的季节,那片片雪白,在泪眼蒙蒙中,一朵朵地在眼前晕开,闪着滟滟的光。隐隐地听到墙外人声嘈杂,她才缓过神来,慢慢地经屏门往外面张望。 几名宫人手持火把或提着灯笼,匆匆从垂花门前闪过,似是在搜寻着什么,或者又是哪个妃子丢了东西。听茱樱说,邢妃院子里曾经有小狸猫丢了,召集了宫人侍女将王府角角落落寻了个遍,一直闹到天明,搅得府里的人一觉未睡。那日晋王爷不在府中,把陈徽妃气得面色发青。 穿针缓步走回了卧房。房内静悄悄的,烛台上的红烛都已燃过半,一汪烛泪滚滚而出,凝在烛台上,满眼皆红。 她褪了罗袜,掀了幔帐登上床榻。还未坐定,一眼就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在幔帐的角落边,瞬息之间,一道寒光划过。 她惊骇得差点叫出声来。 寒光在帐内划过一道弧线,那人手中的剑头直指穿针的胸。 “不许叫喊!我不杀你!”声音中带了威慑。 而就在与她触目的那一刹那,只差毫厘的剑头细微地一动,又生生地收了回去。 那人就在阴暗处,穿针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脸,只是本能地伸腿踢过去,来人的另一手迅捷地抓住了她的脚。 穿针一声惊呼,昏暗的烛光下,那人的脸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她的面前。他的面色如浅玉,眉间眼底的瞳子,却比潭水更深,沉在手中的那只小脚上。 “是你……”穿针倒先讶声叫道。 三月三静窦寺的柳荫下,一身白色锦袍的男子,挑起来的眉目间,有一丝隐匿着的冷峻阴鸷与她们相望,就如她在寺内无意间压住了他的袍角,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转将过来。 “真巧。”他早认出她来,嘴角浮起似无微有的笑,轻轻地将她的脚放下。 穿针的眼光紧随着他的动作,一缕鲜血正从素白的袖口里渗出,滴在锦绣的绸缎上。 没有半点的迟疑,穿针随手从衾枕边抽出那块绣了山茶花的白丝罗,挽起他的袖子,将白丝罗小心地覆在他的伤口上。 抑或他曾经救过她和引线,她要报恩;抑或在漫漫孤寂的深宫冷院里,见到一个熟人比任何事情都来得亲切。 她视他并不陌生。 屏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白衣男子警觉地抬起了头。 “珉姬姑娘,”守夜的老宫女在院子里叫唤着,“可是听到什么动静没有?公公们等着你回话呢。” “我已睡下了。”她镇定地答应着,不急不缓地用纤纤十指将丝罗缠住他的手臂。 外面的声音顷刻消失了,白衣男子的凝重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 “你怎么在这里?”只这么一问,他自觉失言就收住了,幔帐内一片静谧。 “很奇怪是不是?我不过是……”她冷声一笑,剩下的话被她紧紧咬进唇中,本就粉红的唇涂了一抹胭脂般。 “我要出去。”他说。 “那里有道偏门,沿路平时没人,我带你过去。”她回答,灵巧地将白丝罗打了个结。 垂花门外挂着的宫灯明灭不宁,月亮静静地高挂在天上。夜风过处,满地细碎摇曳的月光,以及那稍带着些的竹叶清香。这是一条阒无人迹的石板路。穿针无声无息地走着,蒙蒙光亮笼着她窈窕的身姿,而她的身后跟随的是一位极为英俊的男子。 她走不快,而且很小心。白衣男子觉察到了,跨前一步,牵住了她的手。 她的心突地抖动了一下。 这是他第二次拉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一点凉意,却很坚定。两手相牵,她的心中充溢了一种坦荡,那份不安渐渐消融化解了。 她想象着这个男子的身份,却始终不能想得周全。盗贼?刺客?探子?她一一想来,却又一一被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推翻了。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距离偏门已不远,男子让她在石板路口止步。 “前面太黑,我自己过去。” “请走好。”她的面上有一种干净的表情,清浅的语气似一束月光,穿越他凝视的眼。 他依然握着她的手,气息拂过穿针的耳鬓,“会有机会见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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