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 上页 下页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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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樱看她不说话,倒起了好奇心,在后面说道:“没料到你这分安静,一日内倒谢了我两次,你却什么都不问。真是奇了。” 穿针淡笑道:“我不知道问什么,就不问了。” “你可以问我陈徽妃、邢妃是些什么人。咱虽不是多嘴的,看你这般不说话,却闷得要死。” “我也不是什么人。”穿针依然淡笑。 茱樱点头,有些自言自语:“这倒也是。府里就三个妃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的身份想见到她们也难,不如我先陪你,晚些再回去。” 穿针听了深受感动,“妹妹多大了?” 茱樱一愣,随即含笑回答:“过十七了。” 穿针想起了引线,不自觉地将手举起,想去抚摸茱樱的头发。这时,隐约见窗外琉纱宫灯绰动,接着有宫人喊:“珉姬听着,晋王召幸,速去准备——” 慢声拖长,接着寂然无声。 “王爷从邢妃那里回来了。”茱樱自言自语一声,又急急忙忙陪了穿针去浴房。 浴房离晋王所在的寝殿有一段距离。这夜的天色很阴暗,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凉风隐袭。穿针照例半倚在步辇上,宽大而厚实的披巾将她娇小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 西边有池水一泓,水流纵横,波光粼粼,两岸被宫灯赤霞朱锦地燃映着,便是芙蓉洲。顺着游廊曲折委蛇而行,便见结构幽雅曲深的晋王寝殿。 步辇刚在外殿落下,穿针便被迎面而来的宫人用红绸带蒙住了双眼。 穿针由宫人搀挽着进了内殿,顿觉清香扑鼻。 “王爷,来了。”宫人恭声禀告。 “放着吧。”她终于听到了年轻男子的声音,很浑厚,带了浓浓的鼻音,和几分慵懒。 穿针静静地坐在床沿上。外面好像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声音,风也起了,摇曳树叶沙沙地响。清晰的声音只是片刻,她就被晋王近似粗野地压在了床榻上。 她立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腥气。至尊至贵的人喝的酒也是极品,其气馥烈,此时掺了室内的龙涎香、花香和流动的热气,一阵阵拂入穿针的呼吸之中,反结成一股难以言宣的闷气,梗得难受。 她的腰被他紧紧勒着。蓦然间,他的唇贴在她微微起伏的颈窝上,唇里喘吁着一个强壮男子的欲望,灼热的气息轻颤着,滑过她的喉咙,一直缓缓往下,往下,说不清的挑逗。 穿针竭力睁着眼睛,很想看到那张脸,那张她无法想象何种情绪的脸。可眼前太黑暗了,宫人蒙眼的时候想是施了力,她甚至感受到眼皮的胀痛。她不自禁地抬手,在空中伸出拳头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水汽慢慢蒙上了眼睛,红绸布上的湿点一层层地洇开。 模糊中,她听到了一声嗤笑,笑声从那人的鼻中穿过,沉沉的。她无助的样子定是惹得他有了情兴。她想象着他用牙齿撕咬系在睡衣上的丝绦,眼里带了讥诮与冷酷的笑意……丝绦咬开了,迷乱的低呼声中,她柔和起伏的曲线暴露在烛光下。 他温润的舌头沿着她的颈一路吻下去,每一寸肌肤,他甚至用牙齿咬扯一下,似乎带有一种难隐的痛楚和渴望。 穿针急促地喘着,偷偷将双脚躲避到床的一侧。已经来不及了,他探手过去,一把抓住,手很重,肆虐地揉拧着。 穿针只觉得一阵窒息,一层一层升起战栗。她的头开始摇晃,极剧烈的,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饮泣般的呼声脱口而出。 “不要……” “不要什么?”他突然开口,声音极低沉,而穿针分明辨别出浓烈的戏谑腔调。 他嘴上这么问,手和唇却是不想停歇的。穿针没有挣脱,也不敢挣脱,无奈的泪水再一次蒙上了她的眼睛,红绸布彻底湿透。 “你要什么?”他放缓了手劲,含糊地问。 她咽了咽,鼓足勇气说道:“我要把红布条拿开。” 他闻言停止了动作,从她身上迅速地起来。穿针不安地等待着,片刻传来他冷冷的命令:“把衣服穿好。” 穿针摸索着将散开的丝绦系拢,耳听着他在唤外面的宫人,“来人,把她送回去。” 外面稀疏的雨下得密了,偶尔有一阵小风嗖嗖刮过,甬道两边的树轻轻地摇动些许,树叶窸窣声中,雨丝夹杂着步辇撑起的油布伞顶的水珠飘过,丝丝缕缕洒到穿针的肩上、脸上。穿针抬头,感受着那股清冽缓缓渗透到了内心,心尖处竟有了一种莫名的颤动。 她情不自禁更紧地蜷住了自己。 十天过去了,晋王不再出现。 月如弓,独上西楼,正是东风临夜冷于秋时。穿针静静地站在碧油屏门下,月色如雾,她的眼睛也如雾。 远远地有隐隐丝竹声传来。今晚晋王府有宴会,听茱樱绘声绘色叙述,宴席开在芙蓉洲露天中庭,朝中重臣携女眷应邀前来,金碧珠饰累累,宴席几乎排到了洲边亭内。看外面竹影扶疏间有朱衣宫女匆匆而过,暗香轻缭,想必真是奢靡繁华到极致的景色。 今夜的穿针不同与往日,那柄插在头上的翠绿簪子不见了,只是懒散地披着长发,发尾用饰条打了个结。茜红衫子在月夜里迎风轻摆,像一只透明的灯笼。 烟络楼宇,锣鼓嘈嘈切切,隔了水榭的繁华之中,有好戏一定开唱了。 夜幕下笼成九重深梦,她恍惚感觉自己陪了母亲来到简陋的戏台下,庆洛搬把长凳挨了个位置。台下的他们喜滋滋地看着,渔翁正放下手中的鱼竿,莲花瓣缓缓绽开,众人喝彩声中,扮演小仙女的引线从莲心里出来。没有璀璨流转的衬托,俏丽活泼的小引线却教台下的人们如痴如醉。 即使她整日对你蹙眉以视也好啊!穿针不知道闻惯了韩岭村泥土清香的自己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她总是想着许多事:泥石路两边的嫩柳,母亲坐在绣房里,龚父无休止的谩骂,对引线庆洛的牵挂……满满地填了她的每个白天。然而,在午夜梦醒时依稀感受温润的唇在胸前移动,还有那双不安分的手,她的心中就百般煎熬,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惊悸难度…… 眼前满树幽香,满地枝叶横斜,等自己成了残花败柳身,还能消得几度东风,几度飞花?现时现地现处境,上有父母,下有弟妹,皇命难违,她只能这么做。 穿针扶着墙浑身颤抖,不能自抑。千般惆怅千般怨,到最后只化成一记哽咽。 “珉姬姑娘,”茱樱提着彩绢宫灯从树荫方向过来,“这么晚了怎么还站在这里?” 穿针眼里的忧伤还没消退,“没事看看,戏要唱通宵吗?” 茱樱却误会穿针的意思,暧昧地一笑,“王爷说散了才可散呢。你若是等消息不如一直往右走,迂廊那边若是有公公过来,晋王就会召你。” 穿针摇头,温婉地回答她:“你回去吧,我也歇了。” 茱樱笑道:“看你一天到晚待在院子里闷闷的,前面平时少有人,你过去走走不碍事,没人注意你的。王爷的心思谁都捉摸不透。你先等等,我去陈徽妃那了。” 说完便将灯笼交给穿针,径直转身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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