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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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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在心里为宝儿喝彩。 白然不以为意道:“我仅仅是为你不值罢了,像你如此娇憨可爱的人儿,竟也有人不识货。” 宝儿先是展颜一笑,沉吟了半响后忽地黑起面来道:“你在拐着弯子说我憨?你才憨,你憨得连晚上都打鼾!” ……我不认识这女的。 白然愣了半晌,才道:“我……我听闻你对京城各处都很熟悉,不如明儿做个向导,带我认识认识京城?” 宝儿露出犹豫的样子,道:“你莫不是要把我骗到偏僻的地方……抢我的饷银吧?虽然我昨日才领的饷银,但实在不多,小姐很吝啬的。” 我……差点把手上的纸揉成一团丢她。 白然揉一揉额头,道:“不如明儿一切花费由我负责,你不带银两在身上,就不怕我抢你饷银了。” 宝儿考虑了一会儿道:“成,到时你可别后悔。” 本公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无论白然打的什么主意,打到本公主的人头上,那绝对是皮在痒。本公主非把他那小花花肠子掐断不可,本公主,本公主……我发现自称本公主是件及其豪华并且令人身心愉快的事,不成,如此下去,太不淡泊名利了。 次日,我费尽心机阻止宝儿与白然出门,但宝儿向来我行我素,她在我吃了第三份红烧狮子头后还要求她再做一份时拂袖而去,剩我在原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感叹一片苦心付诸流水—— 午后,白然与宝儿仍未归,我十分忧心,不停地在范天涵耳边念叨,他最终忍无可忍地把我丢出书房。 范天涵的书案正对着窗,我在窗外双手支于窗沿撑着两腮,做出一付天真无邪状,道:“天涵,不如你把宝儿纳为妾?” 他于书卷中懒懒抬眼,应道:“好。” 我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朝他掷去,他身子微侧,躲开了。 簪子掉于地上发出清脆的叮铛声。 我头发失了簪子的固定,散垂及腰。 范天涵拾起簪子,笑道:“水云散发,别有一番风味。” 我叉着腰气势汹汹走了,他反倒开了门跟上来了,叨着:“将头发挽上。” 我不肯,他偏要。拉扯间就见宝儿与白然蹦跳着归来,嘴角皆是扬着笑,很是心满意足的模样。 尤其是宝儿,唇红肿油亮,眼神还迷茫地荡着春水。我心一咯登,生米已煮成熟饭?即使不是熟饭,大概也淘米准备下锅了。 而此时,我心里忙着咯登,范天涵则是忙着替我系头发,他似乎有点着急,扯得我脑门直生疼,我掉过头去瞪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是对我爹有甚不满但说无妨。” 范天涵斥:“闭嘴。”俨然不耐烦的样子。 我正待发作,白然插道:“也不是外人,再说了,浅儿这样亦是别有一番风味。” 今日连着被夸了两次别有一番风味,我觉得十分圆满,连呼气吐气亦是别有一番风味了起来。于是我别有一番风味地刺探宝儿道:“宝儿,你们一整日去了哪?” 宝儿没答我,她正忙着很认真地纠正白然:“喂,姓白的,你明明就是外人,为甚说自己不是外人。这样的行为很不好的,我年幼时为了吃柳季东的糖葫芦叫他哥哥,当时小姐便教训过我的,她说那是为五斗米而折腰,是没骨气的,是不对的。你以为你请我吃一顿辣小龙虾就可以自诩为自家人了么,王家与范家都是大户人家,你这样人家会以为你想攀权附贵的。” 语毕,她问我道:“小姐,你方才问我什么来着的?” 我望着白然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摇头道:“无,我把你教得真好。” 宝儿又道:“可不是,我是大户人家的丫头,教养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白然他一整日都在问小姐你的事情时我便有警觉了,敢情他想认亲认戚,这种行为太令人不耻了。” 我没来及的答话,只觉头皮一个吃痛,脖子忽地一凉,往上一摸,范天涵已把我头发挽了个髻用簪子定好。 宝儿偏头打量了我一会儿道:“姑爷,你梳的发髻真难看,衬得小姐的脸烧饼那大。” 白然赞同道:“的确。” 范天涵辩白道:“与发髻无关。” ……我娇小美丽,不怕打击。 宝儿正色道:“非也,若是把发髻挽松点,自然地垂下几根发丝,再大的脸都可以挽救。” 激愤过度我也只剩了悲哀,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被一大饼脸说大饼脸。 我伸手欲拔了簪子,范天涵不让,他将我的手一反剪,顺势便把我拖入了书房。 门窗随着我被拖入房内,匡当两声统统关上。 宝儿在屋外叫着姑爷姑爷你千万莫打小姐,声音越来越远,想必是被白然拖走了。 屋内气氛一时有丝紧绷。 我捂着胸口心跳得飞快,有种被掠去当压寨夫人的刺激以及兴奋感。 范天涵松了我的手,道:“皇上已下令替白然造将军府,他很快便会自立门户了。” 我起舞的心瞬间归位,沉吟半晌,觉得他应该是在与我表达对皇帝的不满,于是我道:“我亦觉得不妥,有机会我禀报皇兄,让他收回成命。” 范天涵沉声道:“有甚不妥?” 我知道为人妻者,有时必须同仇敌忾地安慰丈夫受伤的小心灵,于是我愤愤不平道:“凭什么不给劳苦功高的大将军修建府邸,反倒给那败军之将修建府邸,太瞧不起人了,这皇兄做事太不稳妥了。” 范天涵感动得嘴张了又合,合了而又张,最终叹一声道:“你真是……善解人意。” 我抱拳道:“过奖。” 他无奈地笑,俯身过来,我心知肚明地闭上眼撅起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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