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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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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这一眼,让耶律贤下定了决心。他推开胡古典,婆儿和韩德让在一边,扶住了他。 耶律贤由两人扶着,向外走去,胡古典跟在后面,泪眼蒙蒙地问他:“二哥,你别走,三哥这样,我该怎么办?” 耶律贤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温和地对她说:“你在这里陪陪你三哥,别走开,二哥等会儿就回来。” 他走到室外,对韩德让说:“韩二哥,天快黑了,宫门就要关了,你和韩大人都先回去吧。” 韩德让见他的神情有些异样,不由得问他:“大王,有何打算?” 耶律贤面露倦容:“只没的事,我还要回去想想。韩二哥你先走吧,我自己慢慢地边走边想。” 韩德让见天色已黑,无奈只得道:“那我明天一早过来。” §第62章 月夜赴约1 耶律贤见韩德让走了,他扶着婆儿的手,慢慢走着,此刻他的脸阴沉得可怕,连婆儿都不敢多看。 过了一会儿,耶律贤道:“那个宫女安只,人在哪里?” 婆儿一怔,忙道:“这个,可能要问女里将军。” 耶律贤道:“叫女里把那个宫女送到我的宫中来。” 婆儿应了一声,叫一个小侍去传话,自己扶着耶律贤慢慢地走了回去。 等到耶律贤回到宫中时,女里早把安只送了过来。 耶律贤坐在上首,看着跪在下面的这个女人。 安只被侍卫扔下。她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耶律贤冷冷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安只怯生生地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耶律贤:“奴婢名叫安只。” 耶律贤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阴冷地道:“说,是谁派你去勾引只没,陷害他的?” 安只知道此时是自己的生死关头,颤抖着回答:“没有,没有。大王明鉴,我与只没大王真心相爱,怎么会害他呢?” 耶律贤冷笑:“真心相爱?” 安只咬紧了牙关回答:“是。我和只没是真心相爱的……”她明白,耶律贤一定会把只没的事情迁怒于她,若是一个不慎,耶律贤很可能杀了她,以解只没受刑之气。她想活下去,就只能紧紧抓住只没,以只没为盾牌,才能保全自己。她两行清泪流下,楚楚可怜地抬头,看向耶律贤,眼神中充满哀求乞怜:“明扆大王,我与只没,约定同生共死。只没他怎么样了?大王,让我去看看他吧,我求求您,求求您!” 她哭得越可怜,耶律贤心中越恨,见她扑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他俯下身,伸手捏住安只下巴,抬起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神冷笑:“同生共死?当着主上的面,你怎么不说与只没同生共死?你现在想到要去看他了,你以为我像只没这么好骗?” 安只见他一句句都戳在她的心中,一时竟无言以对,此时方发觉这个传说中好脾气的病弱皇子,并不如只没这般好对付。她情知在他面前已不能狡辩,只能装柔弱装可怜。耶律贤的手捏得她很疼,她借势垂泪哽咽道:“大王,我说的是真的,我绝对没有骗您!” 她的眼泪滴到耶律贤手上,耶律贤如同被烫到一般,厌恶地将她用力甩开。安只扑倒在地,嘤嘤而哭。 耶律贤冷笑:“你若当真要与只没同生共死,只没受伤的时候、受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有为只没求过一句情,还是为只没掉过一滴泪?” 安只惊诧地看着耶律贤,她没想到大殿短短一刻,耶律贤竟然还注意到了她的行为。她浑身颤抖,关键时刻,只能紧咬牙关,嘶声不住地叫道:“大王,安只只是个弱女子,我被吓坏了,我真是被吓坏了。我对只没的心是真的,是真的!” 耶律贤鄙夷地说道:“你以为我想杀了你为只没出气,所以,你口口声声和只没同生共死,要见只没,说自己爱只没,是想只没这个傻小子能保住你的命吧?” 这番话正中安只的心事,她无言以对,只能低头抽泣。 耶律贤冷冷地道:“你想活也可以!”看到安只听到此话,顿时希冀地抬起头,双目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更觉恶心,怒喝道:“你的眼睛要再这么不安分,我就把它挖出来。” 安只吓得忙掩住自己的双目,低头颤抖不已。 耶律贤的声音冰冷地传下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只没吃药,让只没吃东西,让只没活下来,让只没开心起来……如果你办不到,我就让你给只没陪葬!” 虽是夏天,安只仍然感觉到浑身寒意,使得她竟不自觉地打起寒战来。 只没沉沉地睡着,忽然耳边听得一阵嘤嘤的哭声,如此地无助,如此地刺心。 只没心头一痛,他闭紧眼睛,不想睁开。 昔日的意气飞扬,指点江山,此时全然变成一个笑话,连他自己都不敢去看的笑话。 是痛、是悔、是恨、是惭……心头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恨她。 安只将药碗放在旁边小几上,自己跪在只没床前,嘤嘤而哭,眼角的余光却在手帕间偷窥着只没。她知道只没醒了,可是只没没有睁开眼睛,反而将眼睛紧紧闭上,这是在抗拒她吗? 她的心里在害怕着,也在后悔着。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步错,步步错,本以为到了皇帝身边服侍是一条青云梯,可没想到却是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她想逃出去,想尽一切办法,逃离那个地狱。 她本以为攀上只没,就能为自己的命运多上一重保障,可万没想到,她以为是救命的蔓藤,却险些变成勒颈的绳索。 她如同飞蛾,以为扑进的是一个温暖的巢穴,可没有想到那竟是一个熔炉。每一次她越努力想往上爬,最终都发现陷落得越深。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一次次被命运捉弄。在皇帝的身边,她每一刻都在体验什么叫命似蝼蚁。她以为只没跟她是不一样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可是就在今天,她更深刻地明白了,在皇帝眼中,所有的人,都是蝼蚁,没有区别。区别在于,由着皇帝的兴之所至而决定,谁多活一刻,谁少活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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