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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我的胸口憋得生疼,头晕脑胀,像血都积攒在头上一般又热又闷,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想喊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已经是无意识地挣扎着后退,后背不知撞上了什么,一阵狠疼传来,我陡然清醒了一点,扣着赫连长频的手猛地一收,十只指甲都掐进她的肉里,拼尽全力向旁甩去。

  都说人临死前的潜能是很强大的,我这拼命一甩的效果居然有了奇效,赫连长频终于被我甩在一边。

  我无暇去管她,颈间一松我便忙着大口呼吸空气,好一阵咳嗽和干呕之后方才渐渐缓了过来,看向一边的赫连长频。

  她正浑身赤裸地匐在地上,木然地看着我,白皙手臂上被我掐出的痕迹也慢慢渗出血来。

  本来被她偷袭的愤怒化成了一缕深深地同情和怜悯。我爬起来,随意扯了一条床单将她围住,慢慢地扶她坐起,叹声道:“你这是何苦。”

  发泄过后的赫连长频似乎清醒了许多。目光落在我颈间的青紫上,悲怆地一笑,一滴眼泪不期然地落了下来。

  “我真恨你。”她说,将床单裹在身上慢慢地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恨声道:“我真恨你。我恨不得现在就亲手将你杀死。”

  我诧异地看着她,依她对我做的事。我恨她还差不多,何来她恨我?

  “因为到现在你都没尝到两相欢的味道。而她却尝到了。”一直闲在一边看戏地丰隐恻凉凉地解说道。

  “闭嘴!”赫连长频举手向丰隐恻打去,却被一边的茶衣抬手拦住。

  茶衣一手拦着赫连长频,一手仍然为丰隐恻倒着酒。

  好一阵,我才将这句话想明白,苦笑道:“你恨我什么?是恨他对我太好,还是对我太不好?你忘了他是怎么陷害我的吗?”

  赫连长频冷冷地看着我。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从容,就算衣不蔽体,她依然代表了一个高贵地皇族。“你最好祈祷你对我还有用,否则,我一定要杀了你。”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无所谓地笑笑。我抬头看着她,温和地说:“现在地连章,你觉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伸手指着丰隐恻和茶衣,“你地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忠心的人,甚至连一个真实地人都没有,你何必还要苦苦支撑下去。”

  “因为我是赫连长频,是连章的公主。”她的目光忽地一暗,转瞬又明亮如星。

  “很久以前,我看到过一句话。”我缓缓地说。生怕刺激了她,“没有不落的太阳,也没有不灭的国家。不管你怎样努力,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

  “太阳可以落下,国家也可以灭亡。”赫连长频地声音清澈如昔,“但是连章,绝不可以在我的手里灭亡。”

  这算什么?我该表扬她的爱国意识,还是该骂她固执又愚蠢。

  无奈地摇摇头,我从地上站起。道:“不管怎样。你得先把衣服穿上吧。一会宫女们进来还以为我们打架了,虽然我们的确打了一架。”

  把赫连长频按在梳妆台前。我取了一件衣服递给她,看着镜子中映出她较好的面容,我淡淡地说:“那边地两个,是不是也该做点正经事了?”

  “什么算是正经事?”丰隐恻问道。

  “戴上面具,闭上眼睛,回床上躺着装你的死人去。”我冷冷道,“还有,茶衣是吧?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不过既然进了宫,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你说是吗?”

  茶衣沉默一下,随即走过来收拾床铺。

  丰隐恻低低一笑,也听话地躺回床上闭上眼。

  我抚掌一笑,帮赫连长频换上衣服,道:“头发你得自己梳了,我可不会。”

  赫连长频淡淡一笑,自己将头发梳好,拉着我坐在她身边,看着我的脖子,带着歉意地说:“明天让邓太医给你看看。”

  邓太医,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给人看病呢?

  “无妨。”我掩了领子,笑道,“你该回去休息了。”

  赫连长频摇摇头,浅浅叹息一声,“怎么能睡得着呢?前线好几天没消息了,朝廷又一团乱,阮育黎他……”

  拍拍她的肩膀,我装作随意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没必要瞒着我吧。”

  赫连长频警觉道:“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无非想多知道一些消息罢了,免得将来连逃跑的时辰都弄不清楚。”

  “我真奇怪,为什么你有时候这么诚实。”

  因为诚实可以让人放松警惕。我垂目而笑,道:“不如,我们来下棋吧。”

  反正她不肯回去,我又担心寿眉,长夜漫漫,两个人还是比较容易打发时间的。

  一夜无话,到了清晨,我们放下棋子,相视而笑。

  赫连长频棋艺高超,我根本不会下棋,磕磕碰碰下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让人传膳吧,饿死了。”我笑抻了个懒腰。

  “是啊,陪你下了一夜别致的棋,真是太辛苦了。”赫连长频也笑笑,正要招呼下人进来,却听门口一阵嘈杂。

  “这又是怎么了?”我心中有数,却仍装出一副奇怪地样子。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赫连长频眉峰轻蹙,当先站了起来。

  我故作紧张地跟着,暗地却开心得很。大清早就有骚乱,说明寿眉逃狱成功了。

  反复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的说辞,胸有成竹地走了出去。

  第九十七章 军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被阮育黎狠狠逼问了一番。

  可是一没人证,二没无证,邓太医又四五对症,他也拿我没办法。

  赫连长频倒是敏感地对我一瞥,碍于我现在“怀孕”的身份,也是拿我莫可奈何。

  虽然白凡有几分可疑,不过没有真凭实据,赫连长频又极力回护,一时争执不休。

  最后不得以,赫连长频低喝一声:“该上朝了”,结束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执。

  看事情告一段落,一旁的轻言抢了上来,道:“公主,您还没用早膳。”

  “下朝之后再说。”赫连长频摆摆手,举步往前朝走去。

  我若无其事地跟在身后,微雨低低叫了一声:“娘娘。”

  赫连长频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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