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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此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刚才的话,只好开口道:“公主过奖了。其实不是我猜出来的,是摄政王猜出来的。”

  “原来是他。”宗政萧鹤莫名一笑,轻轻将烛台放在一边,然后背着手向我走来。到了近处,她伸手托起我的下巴,“那孩子自小就聪明伶俐,本宫一直很喜欢他,可是他却处处与本宫的家人作对。”

  我一边注意着宗政萧鹤的眼睛,一边紧紧捏着那支长钗。她话音落时,我忽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随即她负着的手中陡然多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带着一道寒光急速劈出,正对着我的面门而来。

  我知道宗政萧鹤起了杀意。带着三分侥幸,七分拼命的心态,我横握着长钗迎了上去。

  好在宗政萧鹤没学过武,她手上的力道不是很大,在我拼命之下,长钗将那匕首挡个正着。只是长钗质滑,匕首与它相碰之后,竟然偏了方向,随即从我右手腕上斜斜划过,只见一道细长的血痕顿时出现在我小臂上。我手一松,长钗应声落地。

  我的左肩膀因为先前落马摔伤,如今折腾了一晚,此时痛得几乎抬不起。现在我的右手腕也受了伤,加上我手上已没了武器,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我不知道我还能支持到什么时候。今天真是煞星罩头,我想。

  我喘息着道:“你为何要杀我?”

  “等你死了,本宫会慢慢地再来想理由。”宗政萧鹤冷笑道,随即挥着匕首再次向我扑来。

  我忍着痛,抽出扇子顺势一挡,不料扇子瞬间便被匕首劈落在地。

  动作这么快,我即使有再好的药,估计也发挥不了作用。

  我来不及细想,只好不停地向后躲去,终于我被逼到了墙角。眼看着我无路可退,拿着匕首的宗政萧鹤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随即好似疯了一般向我冲来。

  眼见着匕首就要抵到我的胸口,我却无能为力。这时我的面前突然蹿出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如同大鸟一般张开雪白的羽翼将我护住。

  我只觉眼前一晃,便看见宗政萧鹤打着滚儿,随着一道长长的血线飞了出去,随即扑通一声落到地上,惹得残雪四处飞溅。

  当四周平静下来之后,我看见宗政萧鹤的身体抽搐了几下,随即便不动了。

  宗政萧鹤死了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来人,只见他长身玉立,潇洒若三月春风,笑容似枝头那初开的桃红,若是忽略从他右手上不断滴落的鲜血,他该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殇夙鸾,果然是你。”我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若是他想害我,依现在的情况看,我定然斗不过他;若是他想救我,以他的智谋身手,我想我可以放心。

  心里一放松,疼痛随即袭来,我一阵哆嗦后,身子倚着墙渐渐地滑落到地上。

  “地上凉。”我只觉腰间一紧,殇夙鸾便轻笑着将我揽在怀里,然后轻柔地将我身上的饰物一件一件地除了去,只听他道,“先是扇子,后是簪子,我看这项链、手镯中怕是也有些门道吧。我可不想在不归的怀里晕了去,太难看了。”

  原来殇夙鸾一早便见我来了,只是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待看到我命悬一线,他才现身。我猜他是想摸摸我的底,看看我到底还有多少后招。

  不过此时是他救了我,我也无力去计较那么多,只虚弱地说道:“丞相太过小心了。”

  殇夙鸾笑了笑,温柔地抱起我,道:“今天你累了,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会慢慢地告诉你,你先……”他的话没说完,脸上便露出嘲讽的微笑。

  抱着我的身子飘飘然向斜前方跃过十尺有余,他方停下,然后回身道:“你若是装晕,我或许还会留你一命。”这时我定睛向他身后瞧去,发现刚才被我迷昏的丰夜真不知何时爬了起来。

  我想可能是未央的药性太烈,丰夜真虽然中了迷药,却也痛得醒了过来。

  “毒……为什么?”丰夜真刚一开口,嘴角处便落下串串血珠,看得人不忍目睹。

  “你偷拿的时候要是能多想想为什么,又何至于此呢?”殇夙鸾朗声笑道。

  这时只见殇夙鸾眉峰微微一动,快速地走到丰夜真身前,也不见他做了什么动作,只听丰夜真闷哼了一声,随即仰面倒在地上。大口的血从丰夜真的嘴角里流出,瞬间将周围的雪染红了好大一片。

  丰夜真的神色已然涣散,他只强提着一口气,不甘心地问道:“你……究竟为什么……”

  殇夙鸾微微一笑,优雅地抬起一只脚,轻轻地踩在丰夜真的胸口,然后温柔地道:“你放心,我会叫人给你多烧些纸钱,你好好地贿赂阎王,他会告诉你的。”

  “我……已将死,你……你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丰夜真眼看就要断气,万念俱灰时,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道。

  “你做不做明白鬼和我有什么关系?”殇夙鸾说完,脚下一沉。

  我清晰地听到丰夜真肋骨断裂的声响,不禁浑身一抖,我知道丰夜真这回是真的没救了。我只觉心中空空一片,说不清是麻木,还是惋惜。

  “不归冷了?”殇夙鸾的笑容简直比初生的婴儿还要纯净,他见我身子微抖,便伸手用他的袖子擦干了我脸上的雪水,又脱了外袍,然后紧紧地裹在我身上,随即皱眉道,“只怕又要病一场了。”

  “都是托丞相的福。”我勉强笑道。

  此时我感到头痛欲裂,身上从冰冷逐渐转为燥热,呼气也粗重起来。怕是真的要大病一场了,我想。

  “天就快亮了,折腾了一整晚。”他愉快地道。随即他将我轻轻抱起,满面春风地看着我,“不归想不想去酆国玩?”

  我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听了他的话,我也懒得答理,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想还是不想,他都会将我带走,只是又要清肃他们担心了。

  神志在殇夙鸾的轻笑声中开始模糊起来,我困倦极了,于是便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浑浑噩噩地醒来时,见殇夙鸾穿着宽大舒适的衣服,敞着大大的襟口,一手执卷,一手托腮,正坐在我对面。见我醒来,他便将书卷放在了一边,然后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道:“终于退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慵懒地躺着,“累。”说完又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摇摇晃晃的?莫不是马车?”

  “不错,我们现在就是在马车上。坐这马车,感觉还舒服吧?”殇夙鸾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扶起。喂我喝了点水后,他又笑道,“别总躺着,对身子不好。”

  马车晃来晃去,我靠着车厢感觉有些头晕,只好半眯着眼,问道:“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天。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殇夙鸾不知从哪儿取出一个食盒,只见他从中拿了一小碟茯苓云片糕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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