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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有时,在开口时总称自己为‘朕',甚至于张口欲说出'下旨'之类的话。”冥商望着自己的父亲,眼中也是迷糊。

  应修门身形一顿,道:“想不到我千算万算,唯一算漏了人的'习惯',呵!如果我不说,你也会去查出来,是不是?”

  冥商不语,只是望着五官昏睡的脸庞,眼中闪过一道阴鸷。

  “你是我儿子,第二个儿子,也就是在六年前被'拜蛊教'用箭射死的平呈帝。”

  “主子?”战暮惊叫道,主子如此一说,岂不是把几十年的心血都毁于一旦了吗?

  冥商身体一僵,眼中有着不敢置信:“什么?”干百想,万般猜,冥商都没有想到失忆前的白己竞然会是一个皇帝?

  从来没想过过往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天临知道,应修门才怨恨的望了五官一眼,这个女人,成也是她,想不到败也是她呀,应修门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方才因为玉佩而产生的一点仁慈也在此时被消失于无形,然而,当应修门转身望着五官之时,却见五官竞睁大了双眼正望着冥商,眼中万般震惊,那神情,就像一个无底洞,幽幽黑暗中,只觉旋涡无数,情感无教,竟深至无法让人看清。

  应修门的心在这一瞬间又变得有些软了。

  “皇上?”五官轻喃,缓缓的站了起来,摇摇头,紧皱双眉,“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是皇上呢?你们只是相像而已呀,不会的。”

  冥商默然的望着五官,五官的神情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在湖中的亭子里见着她的模样,不禁看向自已的父亲,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曾封她为蓝妃,甚至为了她中了拜蛊教的箭,险些丧命。”应修门并不隐藏当年的真湘,虽然对于五官,他并未有着好感,甚至怨恨着,因为她,他的三个孩子的命运都在一夕间变化,但他心中也知道,这女子的命运也可以说是因为他的前因推动了后果而产生的,有些累了,他能安排一个完美的局,但却错枯了情之一宇,若非情,熊立又怎会流浪江湖?柔妃又怎会自杀?天宇又怎会出家?天临与天镇了也不会为了一个宫女而反目,若非情,他的局在最后又怎会偏离了轨道?

  是他老了吧?应修门想起自己的前半生,感叹事事生非,多变而又诡诈,令他疲惫不堪,然而江山之重,身为男子,身为一个帝王,又怎能不肩负起?应修门看向冥商,这个儿子,他从来没有管过他,从他六岁登基开始,便生活在了朝廷的尔虞我诈之中,历经磨难才巩固了皇权,而这六年来,他又处处提醒他江山为重,然而,多年的载培,却还是敌不上一个五官。

  “战暮,我们走。”应修门深深的一叹,对着跟随了自己数十年的贴身侍卫道。

  “是。”

  当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石室暗门之后,诺大的石室便只剩下了五官与冥商,他们对视着,冥商黑着一张脸望着五官。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最终五官先开了口中,他已不再是他,所以她神情冷肃,尽管她的双唇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怎么可能为你挡了一箭?还险些丧命?”冥商讽笑,上下打量着五官,双眉之间透出隐隐的不悦:“蓝妃?”是极度的不屑,更是对自己的品味的懊恼。

  “什么意思?”

  “聪明如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恶劣的,冥商讥笑,不知为何,一想起白己胸前的那个箭伤竟然只是为了一个相貌只是清秀的宫女,心中便有股火气憋着,浑身冒出一股不甘,甚至非常的强烈,哪还有平常半点的炎凉。

  五官未说什么,只是深深的望着冥商,复杂万千,最终只是眨眨眼,忍住心的痛楚,那欲哭的冲动,对着他轻语:“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是啊,太好了,这世上,没有比话着更好了。

  冥商眯起了眼,不屑的俯望着五官半响,道:“是吗?你真是如此想的吗?”感觉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冥商又说不上来。

  “是。”五官重重的点头。

  “你爱我吗?”

  五官一愣,望进冥商深邃的瞳目中,二人就这么相视着。

  “回答我,你爱我吗?”

  “爱。”不再迟疑疑,或许荒唐,但五官回答得斩钉截铁,因为这是她在内心上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

  “那他呢?当今的皇帝呢?别忘了,你当初可告诉我你也爱他的。”冥商嗤笑,眼中闪过如雷电划空的惊蛰,这便是他问她'你爱我吗?'的缘由,他的脑海里,清楚的记着那晚的对话,她说'我爱他',她爱当今的皇帝,然而,在刚才,他的父亲却告诉他,自已为了如处平凡的一个女人险些丧命,无法相信自己竟为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做到那般的地步,冥商的高傲拒绝接受这样的解释,这过于可笑,更不像他的作风。

  五官低下了头,苦笑,点头,轻缓的,无比沉重的道:“是,我也爱他

  欲说一些更重的话,像是想发泄,然而,当冥商看到五官仿如失了魂的神情,那些已在喉的刻薄的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此时,冥商也奇怪于心中突如其来的烦躁。

  当冥商与五官从‘暗室’出来后,北伸早,东贺岁与阮晴早已等得焦头烂额,然而,当五官一身及膝的长发,穿着绸衣的模样出现在阮晴等人面前时,三人面面相视,最终,阮晴出声:“你,你是苏嫂?”

  “庄生,夫人。”五官朝阮晴与东贺岁打了个欠,但当目光无意间看到身在三人之后的战善时,原本默然的脸上一怔,道:“战善?“

  战善冷傲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走到五官的面前,深深注视着这个她找了二年的女子,无数想问的话最终只化成一句:“你没事吧?”

  “真的是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五官欣喜的道,她与他,虽然相处了很久,但二人的关系却总是冷嗖嗖的,但在这种时候见到战善,五官竟感到鼻子酸酸的。

  “嗯。”战善点点头,目光是他自己也没感觉到的怜爱之情,道:“这二年让你走失了,对不起。”道歉,是诚挚的。

  “你不是找来了吗?”五官开心的一笑,感觉战善有些不一样了,原本冷然的面孔上,不再是孤傲,而是多了些温暖,这让她讶异,她记忆中的战善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是什么改变了他?

  “我们走吧。牵起五官的手,战善便欲转身离去。

  “走?去哪?”五官问道,然而,也就在这时,东贺岁三人已拦在了战善的面前

  “战侠士,苏嫂是蔽庄的人,你们这明着带走,也太不把我们‘东城山庄’放在眼里了吧。”东贺岁道。

  “东庄生,五官是战某一生要保护的人,必须带走她,望请成全。”战善冷傲的道。

  “不行,这奴才你还不能带走。”阮晴喝道。

  战善眯起了眼,拔出了手上的剑,“既然如此,便请吧。”

  一生要保护的人?冥商望着五官与战善,从战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情意,而自这个叫战善的男人出现时,五官脸上的欣喜他也看在眼里,冥商只觉心中有股怒气,该死的,这女人的心中到底有多少个男人的存在?

  就在双方欲打之时,仅听得一声:“善儿。”只见战墓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当战善看到战暮的一瞬间,手中的剑突然‘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轻喃:“爹?”一样冷傲的面孔,一样的高度,一身的军人气息,父子二人竟是如此的相似。

  东方,已露白。

  晨曦中的‘东城山庄’却安静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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