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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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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繁文缛节在本王这儿没必要遵守,你还不快喝?” “是。”张佟儿小口地喝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头,道,“苦的?” “这酒不苦,苦的是匏瓜。”须王慎指了指手中的匏瓜,在心底暗道:真是幼稚的女人,连这个也不懂。 “噢。”张佟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可为什么要把这苦的匏瓜来盛酒呢?” 须王慎狭眼目光一闪,突然道:“别管这个,我们来划拳。” “划,划拳?”张佟儿眨眨双眼,有些无措地道,“妾身不会。” “连这个也不会?你也真是的,”须王慎不满地看了张佟儿一眼,道,“这种游戏连三岁的孩子都会。” 张佟儿听着低下了头,喃喃地道:“王爷,今夜是……” 未等张佟儿说完,须王慎的眼珠又是一转,道:“不会我教你呀。” “唔。” “你看准了啊,这个手势是八,这是九,这是六,这是五,这是……记住了吗?” 张佟儿点点头。 “那好吧,我们开始啰,输的人要喝酒的哦。” 喝酒?张佟儿刚想拒绝,便听得须王慎道:“六六顺哪,呀,你没出手,你输了哦,喝酒。” “王爷,我不。” “嗯?你想甩赖呀?本王最讨厌不讲信用的人了。”须王慎不耐地道。 “妾身喝就是了。”见着须王慎脸上的怒气,张佟儿万分委屈地道。 “好了,再来。”一见张佟儿喝了一口匏瓜中的酒,须王慎又道。 于是,在经过了几个回合后,张佟儿终于不支倒地,醉倒在了床上。 望着眼前自己连碰都未碰过的酒,须王慎朝张佟儿做了一个鬼脸,便愉悦地朝五官的寝宫走去,哎,一天不见了,他好想五官呀。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纸窗的缝隙调皮的探进了房内,照在了相依偎着的二人身上。 五官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突然窜进眼内的强光令她一时不太适应,转了个身子,想继续自己的美梦时,一张纯真如孩童般的睡脸不期然地映入了她的眼中。 五官眨眨眼,脸上荡开笑纹,伸出手指点了点须王慎如刀削般坚挺的鼻尖,再移至他的眉,眼,脸庞,最后手指停留在他的唇上。 在每天清晨,在她醒来的第一瞬间,须王慎的俊总会令五官的视线不由得驻足,或许是因为他太过阴柔的脸线,也或许是他突然睁开眼时露出的淘气如孩童般的笑容。 “看够了没?”此时,须王慎睁开了眼,如五官预料的那般,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没看够。”五官也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道,“不过,这会儿,得起床了。” “我还没睡够呢。”须王慎打了个哈欠,昨夜他被点了穴,为了解开这穴,可把他折腾得累死。 突然,五官一声惊呼,道:“王爷,昨夜不是你的新婚之夜吗?你,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当五官刚起身看到散落在一旁的新娘喜袍时,才恍然想起昨夜不正是须王慎的大婚吗?俗语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须王爷倒好,放着貌美的新娘不要,倒是跑到她这个姨太的身边来了,不过,五官在心里偷笑:话虽如此说着,可自己的心里怎么如此快乐呀? “你又装,偷乐的模样我可是看到了哦。”须王慎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五官的身边,抱住她,道,“五官,我这一辈子,只要你就好了。” 五官眼珠一转,笑眯成了一条线,道:“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 “有何为证?” “有何为证?”须王慎抿嘴一想,便从身上解下了一块碧绿通圆的玉配,挂在了五官的脖子上,“给你。” “这是什么?”五官将这玉佩拿在手上看着,只觉眼熟得很,打量了半晌,才道,“这不是六年前我在奴洗宫的那个晚上从你怀中摸出来过的那玉佩么?”想起二人小时候的相处方式,须王慎和五官不禁相视一笑。 “这块玉是我刚出生时,父皇送给我的礼物。”说到这儿,须王慎脸色一黯,又道,“就在我刚生下那年,父皇便退位云游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未见过他的模样。” “王爷,别伤心了,先王只是云游而已,终会回来的。”五官边安慰着须王慎,边把玉佩放进衣襟内,藏得妥妥当当的。 “这可是我最珍爱的玉佩,你就不会稍微推拖一下?”须王慎挑眉望着五官藏玉的动作,那宝贝的模样令他窝心。 “不要,这可是王爷说要对我好的保证。”五官穿上外衣,又帮着须王慎穿上白月蓝边锦袍,系上淡蓝色的绸丝腰带。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能对你一辈子好?”须王慎万分委屈地望着五官,但眼中却柔情似水。 五官对着须王慎微微一笑,随意地道:“信,当然信了。” “才怪。”须王慎望着五官折叠被褥的身影,喃喃地道。 这么多年的相处,自小青梅竹马,他怎会不知道五官的性格,看着好相处,和善,实则心中多疑,猜忌,她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的热度,一切端看形势发展而做出相应的举动,她对别人的防备坚固如石,是没人能够打破的,一直以来她总在自我保护着,不让任何人伤害着自己,她自卑,她也自强,她是高傲的,同时却也卑微如蝼蚁。 六年前,当他在白花林中游玩,无意间听到了五官与皇帝的对话时,看着这个长得平凡的宫女,他不屑,甚至厌恶,那种贪婪,却假装清高的眼神他看得太多了,明明很想当上妃子,却假装自己不想,皇宫里多的便是这种女人。 然而,当皇上当时对着她说“滚——”字时,他在五官的眼中见到了一种孤傲的光芒,就是这种光芒使着他一路跟着五官走出了白花林,甚至鬼使神差地出声吓她,当他骂她丑时,五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却倔强地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转身离去,也就在那时,他产生出了一种想保护她的想法。 为了想吸引她的注意,才九岁的他拿了一只特大的菜青虫想去吓她,哪知却让自己跌落假山,伤了脚,那时她对他的凶狠令他咬牙切齿,然而,她对自己的关心却也让他在怔忡之际,心毫不保留地为她敞开了窗口。 他处处想办法想和她接近,然而,到最后总是弄巧成拙,当她在他的面前承认他是个势利的女人时,他一时气愤难忍,离她而去,出于一种王爷的骄傲,从此,他便不再理她,可天知道他其实天天都在想着她,时时想着这个贪婪却又隐隐散发着傲骨的宫女。 直到三年后,她从奴洗宫送衣服来须景宫时,他们相遇了,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心跳得如脱了缰绳的马儿,欣喜若狂得无法表达,也就在那时,他突然明白,他已爱上了这个长相平凡,贪慕虚荣的宫女,三年来的相思在这一瞬间泛滥成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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