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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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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邪宫越发的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些天,几乎所有人都拿着朱笔在我的“八卦手册”上勾勾画画。熟人见面,原先尚且是你来我往,一问一答,彰显文雅气质、仙家气派,如今见面众人先眯着眼,剑拔弩张的气氛先衬了出来。 我依旧懵懂度日。 直到有一天,小妖侍童们大都不在,就巫师师陪在我身边,唉声叹气,说轻辞最近一直神出鬼没,也不知在捣鼓什么,又说流碧、彻歌据说要发愤图强,正在精修道法。 说得义愤填膺时,苏慕水忽然浑身酒气,踉踉跄跄地闯入了我的竹屋。 其实一直到很久以后,我都认为我那晚做的是一场春梦。 当时,巫师师看着苏慕水,一下懵了。 还好我反应快,慌忙起身,躬身笑道:“好久不见,神君别来无恙。” 嗳,这是我的屋子,我出去了,晚上在哪儿休息呀。自从化作人形,我就没试过露宿。我懵了,半躬下去的身子就这么顿着,一时间不知道是起来,还是出去。 他神色一瞬间冷厉,寒声厉道:“出去!” 我和巫师师没见过这样的神君,慌忙不迭地往外跑,跑到一半,我的手臂被苏慕水一把拉住,整个人撞进他的胸膛里,他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带着些沙哑。 他醉眼惺忪地看着我,道:“我让他出去,你出去做甚?” 我冷汗淋漓:“神君,您喝醉了。” 他轻轻笑着,我抬头,但见他面上染了层粉色,双眸如浸在水银里的两丸黑水晶,清亮得让我忍不住心如鹿撞。谁说轻辞俊秀无双,苏慕水才是真正的祸水,他只肖看着你,便让人面红心跳。他的手从我衣襟里探了进来,薄唇含着我的耳尖,发出好听的轻笑:“醉,我没醉。你当我和月老那个醉鬼一样吗?那厮,一醉就砸事儿!” “……” 对,一醉就砸事儿,我深有体会。 他大掌游移在我胸口,凤眸儿亮晶晶的:“别害怕,我不是好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对,您的确不是好人。我额角一阵抽搐,一把按着他的手:“神君,您喝了多少酒?” “不知……” 不知?不知他也敢说自己没醉。 幸亏巫师师出去了,否则见着他这模样,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他乖乖地任由我扶着,躺在我的腿上,笑得好可爱,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我心下一动,忍不住微笑。 他长发散落在我双膝上,一丝一缕游丝如墨,衬染着他唇红齿白,俊俏不可方物,他闭眼,声音轻轻浅浅。 他一遍遍唤着我名:“时燕非,时燕非,时燕非……” “神君,我在。” 我柔声答着,他松开我的手,指尖从我的额角一直流连而下,在我的颈侧缓缓抚摸,睡眼惺忪,他道:“这么脆弱的脖子,一捏就断。天帝糊涂了,区区小妖,怎会是我命定煞星?”说着,他手指微微使力,再松开。 一下下,和猫逗老鼠似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的问:“神……神君,您要喝水吗?” 他笑,孩子气地点点头,我慌不择路地跑到桌前,手中颤巍巍地捧着茶盏,真想……开门逃命,从桌上铜镜中,但见身后那人胸前中衣解开了,露出大片大片细瓷似的肌肤,就这,手里还握着锁妖绳。 我冷不丁一个激灵,立刻打消逃跑的念头。 锁妖绳是什么?那玩意的威力非同小可,小妖我法力浅薄,被那么一锁,不说是魂飞魄散,也要毁百年道行。咬碎一口银牙,苏慕水,他果然就是一妖孽,见不得我半分好! 我磨磨蹭蹭走来,扶着他的肩,一点一点喂着他抿了些清水,他无聊地眯着凤眸,头靠在我大腿上,把玩着我腰带挂着的玲珑坠,小坠子被逗弄着摇晃,“零零——”声音清越好听。 3 光影摇曳中,他的脸文秀晕红,手指轻轻一扯,带子松了大半。 我暗暗叫苦,老大,不能扯了,再扯带子就散了。 正是仲夏时分,为图省事,我外面裹着罩衫,用一条挂着玲珑坠的带子系紧了,谁晓得会遇见苏慕水,谁知道他竟然对玲珑坠有兴趣,万一被他扯开带子,我可就糗大了! 苏慕水玩了一会儿带子,懒洋洋地抬眼,朦胧望月,孩子气地皱眉:“还是很渴。” 我起身,谦恭道:“我再去帮您倒盏茶?” “不用。”他微微一笑,忽然一把勾住我的后颈,贴唇上来,放肆地咬着我的唇,我只觉天雷轰顶,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神君,神君不是一直喜欢妹妹燕知? 如今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 唇齿间的空气宛如被人狠狠抽空一般,酥麻的感觉在心中一颤。 也不知他吻了多久,终于放开,他笑得如孩子一般,指尖抚摸着我的唇,道:“早先见着轻辞吻了这里,明明……是我的。这里就很甜,用得着什么茶?”说着,他不由我反抗,继续吻上。 颠鸾倒凤,烛影摇曳。 好一场……春梦! 是梦吧? 肯定是梦! 苏慕水怎么可能对我说那样的话? 天光从窗棂外透入,我缩在角落,迷迷糊糊地揉眼想着,一缕缕明透的流光刺着眼睛微微酸涩,忽然,我警觉睁眼,竹床空荡荡的,大门紧闭。 苏慕水不在! 竹节串成的窗帘在晨风中错落扣击,敲击出的声音很特别。我翻身下床,咔嚓,骨头发出清脆的错位声,痛得我慌忙起身,揉着腰,眼泪都快飙出——再次确定苏慕水是祸害,做个梦,都阴魂不散! 从竹屋跑去耳房一路,我揉着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心里琢磨着耳房有什么吃食。正走着,花苑传来苏慕水和一个陌生声音的对话声,似乎在说事儿。 一听这声音,我头皮就发麻,管他说什么,见着他,我稳没好事,我走得飞快,眼见都过去了,还不等我偷乐,身后传来苏慕水清淡有礼的声音,他说:“燕非且住。” 很想当没听见,对方的脚步声却渐渐逼近。 我止步,睁眸快速往花苑掠了一眼,那站着两个面生的小仙童,辟邪宫没见过,应该不是宫里的。听说上界的蟠桃,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掐指算算日子,再看两个小童一身金光灿灿,足踏祥云的小模样,我明了八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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