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一片冰心在玉壶 | 上页 下页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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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指望她呀!那是个病美人,风吹吹就倒了。听说司马家退婚后,这位小姐就没再出过小楼。” 听到此处,莫研与展昭对视一眼,心中皆暗自思量:白宝震究竟会把账册的所在告诉谁?白家这几个人似乎都不是可以托此重任之人。 一时吃罢,付了碎银,两人才往织造府邸行去。 听闻他们来自开封府衙,家丁匆匆忙忙进去通报,不过一会,便将他们迎至大堂。几位姨太太也都迎了出来,莫研拿眼一溜,心中不由感叹,这几个女子燕瘦环肥,各具姿态,白宝震倒真是艳福不浅。再看她们虽是素服打扮,但均是上等白绸所制,头上的珠钗虽然简单,但珍珠个个匀称圆润,显然价值不菲。 “展大人,一路辛苦!” 展昭被殷勤请至上座,莫研在他下首落座。几句场面话寒暄过后,茶水糕点送上来,二姨太太才小心谨慎地开口询问他们的来意。 “不瞒各位,白大人死因还有些疑点,故此包大人派展某前来。” “还有疑点?”三姨太太素帕掩口,惊呼起来。 “这么说我家老爷……死得冤枉啊!”另一位姨太太悲切道。 莫研看这几位姨太太顿时泫然欲泣,忙赶紧问道:“不知白大人素日可有什么仇家?” “仇家?我家老爷在世时并未提及有何仇家。” “……几位夫人可知与白大人交往甚密的有哪些人?”展昭问道。 “奴家不清楚。”三支形态各异的珠钗各自茫然地摇了摇。 看来这几位姨太太除了吃穿用度,争宠吃醋外,其他事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莫研暗自翻了个白眼。 展昭心中多有无奈,道:“即使如此,我们想到白大人书房一观。” 闻言,姨太太们颇为犹豫,彼此间难得地交换目光,似有不便。 “我们必须查看一下白大人的书信往来,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见她们迟迟没有回应,展昭又淡淡道,“相信几位夫人也希望早日查出真相。” “展大人,我们当然……” 二姨太太忙要解释,却被展昭起身的动作打断。他显然不欲再听她们多言,轻轻作了个手势:“烦请引路。” 莫研虽然一直看展昭不太顺眼,但平心而论,确是极少看见展昭端出官架子,便是在教训她时,口气也不是这般。此时见他冷着脸寥寥几语,便让这些人乖乖地带路,心底不由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并非厌恶,却也说不清究竟是何感觉。 白府的书房临荷塘而建,荷塘颇大,此时望去,荷花已谢,只见荷叶微残,偶尔轻风拂过,自有清香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莫研无心景致,目光落在荷塘边的几个人影……一位麻衣素缟的少女凭栏而立,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身后还有两名随侍丫环。 眼见众人走近,那少女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最后落在那几位姨太太身上,冷冷道:“你们那日翻了个底朝天还不够,现在又来做什么?” 闻言,姨太太们脸上顿时都不太好看。 “盈玉小姐,老爷生前虽然很疼你,可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要进出老爷书房还不用经过你的允许。何况,这位是京城来的御前四品护卫展大人,在他面前,你不可放肆。”三姨太太显然没把白小姐放在眼里,语气颇重。 “展大人?”白盈玉的视线移到他身上,她也曾听说过展昭其人,知道他供职开封府衙。 展昭略略施礼:“展某冒昧,但公务在身,还请小姐见谅。” “是何公务?可与家父遇害有关?” 展昭点头。 “家父……他是被人害死的,对不对?”她语气微颤,身子似乎也有些摇摇欲坠。 这话问得有些古怪,白盈玉方才并未在大堂听见他们的话,何以直接想到这点?莫研瞬地看向她:“白小姐觉得令尊之死有问题?” “令尊临走前,可曾对小姐说过什么?”展昭显然也留意到了。 白盈玉咬了咬嘴唇,飞快地摇了摇头:“不!他并不曾说过什么,只是家父向来宽厚待人,何至于白白地……白白地送了性命!” “……白白地送了性命……”这句话在莫研脑子里打了几个转,抬眼正对上展昭的目光,两人均不语。 看展昭一时沉默不语,一群人都僵在当地,半晌,反应过来的二姨太太才忙招呼大家进书房。 眼见白盈玉精神不济,丫环轻扶着她落座在书房靠窗的软榻上,又端了碗桂圆茶给她,方才退到边上。 “家父他究竟是如何遇害的?”她把茶放到一边,还是问回了方才的问题。 “一剑穿心。”莫研眼睛在书房内溜溜地转,随口答道,她虽然不敢看尸体,不过却细细看过仵作的验尸格目。 闻言,白盈玉拿着素帕的手微微颤抖,泪水随即滚落。几位姨太太也顺势地齐声悲凄,大有不甘落于人后之意。 展昭在心中暗叹口气:这丫头,怎的说话也不知道含蓄一点。 莫研看众人反应,方意识到自己说话鲁莽,忙赔着笑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所以白大人是立时断气,想来并未受什么痛苦,各位节哀才是。” 可惜她这句话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书房中抽泣之声不断,莫研尴尬地望望展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安慰人并非展昭的擅长,何况还要同时安慰四个女人,他只好道:“事已至此,还请诸位节哀顺变。白大人遗体尚在开封府中,包大人希望府上派人及早迎回,让白大人入土为安才是。” 此言一出,顿时寂静无声,那些个姨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是无人接话。 “我去便是。”白盈玉轻轻道。 “小姐……你的身子……”她身后一位丫环闻言急道,却被她摆摆手止住。 她也不看姨太太们,只是凄然一笑:“盈玉不孝,倒让展大人笑话了。” 让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儿家独自上京扶棺,虽然有些说不过去,但这毕竟是白家家事,自己也不便多言,展昭遂道:“展某必须查看一下白大人过往信函,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展大人请便。”白盈玉起身,走至书桌旁边,指着一列抽屉道,“家父的信函一贯收在此处……”她不无嘲讽地一笑,“幸而是信函,若是房屋地契,只怕就得问我这几位姨娘了。” “你……” 几位姨太太本欲发作,但看有外人在场还是隐忍了下来,皆称自己还有事情,离开了书房。 莫研已自在一旁,拉开抽屉,取出几沓信函,慢吞吞地挑拣着。她心里清楚,此行目的是账册,虽说查看书信不过是个幌子,但若能从书信之中找到白宝震与张尧佐往来的蛛丝马迹,也不失为证据之一。 查看良久,展昭与莫研都有些失望,信函大多都是些下级官员请安奉承之类,而白宝震与上级官员尤其是京官的往来信函竟然一封也没有。 “这老狐狸……”莫研不满地小声嘀咕道,低低的声音虽然传不到白盈玉耳中,却引着展昭瞧了她一眼。两人心中都明白,白宝震与京官不可能没有往来,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把这些信函都藏在何处,或者都烧掉了也未可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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