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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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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良媛闻言立刻离了皇帝怀抱,语气尖刻,“柔贵妃被掳去北辰国是举国皆知地事,原本大家的都以为贵妃娘娘会以身殉国,却没想她能活着回来。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杜相国是贵妃娘娘唯一的亲人,又在朝中身居要职,若说有人里通外国。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该是杜相国吧。” 皇帝满含冰霜的眼神扫过来,让柳良媛心中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中暗暗懊悔,不该趁一时口舌之快。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 她微红了双眼,立刻换上一副可怜柔弱的神情,“皇上,嫔妾侍候您宽衣吧。” 皇帝淡淡瞥她一眼,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朕突然想起,前朝还有些政务未处理妥当,爱妃先歇息吧。” 说罢,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踏出殿门,徒留柳良媛一人在诺大的殿中懊悔。 出了长宁宫,他深吸口气,夜凉如水,冰冷地月光凝固在萧索的夜色里,死一般的沉寂。 往右是天禧殿,往左不远却是心心念念牵挂地所在。 “现在什么时辰?”他偏了头问跟在身后的魏长林。 “回皇上,已经午时了,”魏长林沙哑地嗓音传来。 皇帝缓缓呼出一口气,“你们不要跟着了,朕自己走走。” 不理身后一班内侍地反应,他便一个人信步往左而去。 厚重的宫门已经落了匙,皇帝站在门前,伸手推了推,朱红色大门纹丝不动。 “皇上,待奴才去叫门,”魏长林上前一步正待敲门,被皇帝抬手拦住。 一钩似镰刀地下弦残月高挂西天,天是暗蓝的,没有一点云。月华清冷,将皇帝拢在银色光芒下,玄色袍服映着闪亮的月色,周身似有一层淡淡烟雾笼罩,让身边的魏长林看的呆了,竟不敢上前打扰。 皇帝的手自门环上缓缓垂落,静静站在门前,他的手紧紧握着拳,克制着想要上前敲门的冲动。 已经有多久没见到她了?皇帝自己也不清楚,每天他总是刻意的不去想她,忽略掉她的存在,为的便是让她能安然在他的羽翼下生活,只要她还活着,那便足够了。 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温婉的语调,更想念她独特的芬芳气息,鼻尖仿佛还能隐隐嗅到。 他闭了眼,甩了甩头,仿佛要将夕颜从他的脑海中甩开,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中又恢复了先前的清透。 他收了手,也不说话,转身带着内侍离开,月影下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红烛残香,淡淡的绯红中掺着一点点青灰,映在人的眸子里。 思得倦了,夕颜淡淡的打了个哈欠。 “主子,睡吧,”一边陪伴在身侧的夏至终于开头,最近的主子睡的越来越少,每天总是到深夜才就寝。 夕颜明亮的眼望向窗外的庭院,宫门早就关上,空留满院清辉,她定定望着紧闭的大门,只是那样无声地望着,过了许久才诺开眼,看了眼面前的夏至,起身就寝。 第九十六章 寂寞沙洲冷 秋天的萧瑟仿佛只一瞬,一入冬,天便似漏了一个角,雨总下个不休。 接连几日的雨势,敲碎了檐上青瓦,空芜的枝桠在风雨中飘零,衬得铅灰色天空分外阴晦。 夕颜坐在桌边,正做着一件对襟的小棉袄,奶娘带着华蓁和昀祯、华菱一起在屋里玩耍,半大的华蓁已经对昀祯和华菱有了感情,老是护着他们,摆出一副姐姐的姿态。 夕颜笑看着华蓁可爱的憨态,放下手中针线唤来沧红取走。 她拍拍衣服站起身,吩咐奶娘,“你在宫里好好看着三个孩子,我去趟长宁宫。” “主子,外头下着雨呢,”听到她的话,夏至看了看外头的雨势,不禁蹙了眉。 “无妨,我撑着伞呢,”夕颜说罢已经行至门边,接过小福递上的一柄十六骨雨伞,对身后的夏至说,“你们都别跟来,左右长宁宫也不愿,我一会就回来了。” 夏至无法,送她到了宫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连天雨幕中。 两个时辰后,夕颜还是没有回来,夏至差了沧红去长宁宫,得到的回答是贵妃娘娘早离开了,夏至着急,差了禧月宫众内侍出宫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众人皆一副焦急的模样,连长宁宫的荣嫔都赶了过来,都在屋里等着夕颜。 一直到过了晌午,夕颜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踏进禧月宫,她浑身湿透,发髻散乱,伞也丢了。惊的夏至沧红忙上前将她扶进屋子,手忙脚乱的为她梳洗更衣。 等她浑浑噩噩的被摆弄完毕在桌前坐下,荣嫔才坐到她身边。用手碰了碰她地手臂,“你今儿是怎么了?” 夕颜有些茫然的看她一眼。仿佛面前的荣嫔是一个完全陌生地人,她幽幽叹口气,起身到床上躺下,也不招呼荣嫔,自顾自拉过被子。 荣嫔也不恼。她上前拉住夕颜的手想拉她起来,却在接触到她地手掌时,触手的高温吓了她一跳,“夕颜,你发烧了。” 夕颜睁开眼,反手握住荣嫔的手,目光期盼的盯着她的眼,“姐姐,若我有不测。请你一定善待我地两个孩子。” “傻瓜,你说什么呢,”荣嫔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我去找司徒先生来。” 夕颜摇头。长长的叹口气。“司徒先生不会来了。” 荣嫔一惊,问道:“怎么就不会来了呢?是不是又出去云游了?” 夕颜向她笑笑。“也许吧,我到希望他此刻真能无牵无挂的四处云游,不用再回到这个大牢笼中来了。” “妹妹别多想了,”荣嫔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好好养好身子才是主要,我去找御医来。” 说罢,也不管夕颜反应,忙吩咐了内侍回了皇后请御医前来。 等御医赶到,夕颜已经陷入了昏睡,御医很快把了脉,直说是感染风寒,吃过药便好了。 荣嫔在她床前坐下,注视着她的睡颜,这几个月以来,夕颜瘦了许多许多,娇小的身躯隐在宽大的宫袍中,越发显的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似地。 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才明白,在宫里夕颜才是真正关心她的人。 一直以来她总认为,后宫是一个隐形的战场,这个地方充斥着争斗与杀戮,相互间猜忌和倾轧已经是家常便饭,从没想过冰冷地后宫之中,还能有如此温暖的一角,能够容纳她疲累地心,让她远离那些是是非非,做回原来地自己。 荣嫔伸手,为她理了下鬓间的碎发,夕颜就这么幽幽转醒。“你醒了,”荣嫔伸手探向夕颜地额头,火烫依旧,她取过床畔矮几上的白瓷小碗,碗中的汤药犹在冒着微微热气。 “喝药吧,”荣嫔为她将枕头竖起靠在身后,将碗递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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