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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宋骅倾没有接过鞭子,目光扫了一下周围。太子倒是考虑周到,将宋骅君关在刑房了,周围的刑具一应俱全,不过,到底用哪种呢?宋骅倾慢悠悠地围着整个刑房走了一圈,脚步停留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铁箱旁。

  她拿起铁烙,虽离自己有三尺远,却仍旧能感觉到滚烫的灼热。听说铁烙一接触肌肤,便会发出嗤嗤的声音,立时就能将皮肤烧焦,还会冒出死死白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当宋骅影看到脸上肌肤焦掉一半的宋骅君,会不会被吓到啊?会不会悲痛欲绝?

  宋骅倾比划着铁烙,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我来!”

  正当宋骅倾想着宋骅影的反应时,原纪妍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她朝宋骅倾伸出手,“我也要报仇。”

  原纪香的行为彻底激起了她隐藏心底深处的劣根性,此时的太子妃眼底闪烁着阴毒的亮光。她扫了宋骅倾一眼,心中冷笑。

  宋骅影的仇我要报,你宋骅倾难道就逃得了?她拿着手中烧得火红的铁烙,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狠绝。

  如果这张铁烙烙在宋骅倾娇艳的容颜上,太子还会宠她如昔吗?答案是否定的。那时候太子又会回到自己身边了……

  宋骅倾注意到了她眼底闪烁的兴奋,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的原纪妍心中所想的,是有朝一日将烧得火红的铁烙往自己脸上贴。

  原纪妍嘴角阴笑不断,拿着热浪滚滚的铁烙直直地朝君儿走去。

  铁烙通体泛红,冒着丝丝白烟。毕竟没有亲自下手害人过,她举着手中的铁烙,手微微地颤抖着……

  “不是要报仇吗?连这都下不了手?”

  宋骅倾讥诮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

  谁说不敢?!原纪妍鼓足勇气,“啊——”的一声,手中的铁烙直直朝宋骅君的脸上砸去。

  “嗤嗤嗤——”白烟在君儿面前冒起,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然而她毕竟心中胆怯,出手的时候瞥过脸去,手中也有些不稳,所以将铁烙烙在了君儿的胸口而没有因此毁了他的容貌。

  君儿闷哼一声,额际豆大的汗珠混着鞭笞过的血水,一滴一滴滚落冒在白烟的胸膛……泪水盈满了眼眶,但是他咬紧牙关,即使牙龈咬出血来,也没有让泪珠自眼底滑落。

  他只是抬起那双带着水汽氤氲的漆黑瞳眸,冷清地看着原纪妍……看得她,胆战心惊。

  “还真是贱骨头,这么整你都不哼一声。”宋骅倾似笑非笑地走到君儿面前,不怀好意地看着君儿,“既然是向殿下表示衷心,那么我也得做点什么才好。”

  宋骅倾抚着下颚,绕着君儿走了一圈,视线定格在君儿被横绑在木条上的手背:“啧啧啧,多么白嫩的一双手呀,看得我真是嫉妒啊。”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在君儿的手背上比来比去,嘴角勾着阴森的冷笑。

  君儿虽然依旧闭着双目,脸上不动半分,但是心中却是一紧。他不怕痛,所有的折磨他都可以咬紧牙关忍下来,但是如果失去双手……还怎么拿画笔?

  君儿脸上的汗珠接连不断地滚下来……

  手,绝对不能被斩!君儿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于是,他艰难地动了一下腿脚。

  忽然,宋骅倾的视线落到君儿的腿上,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愕!

  从进来到现在,她一直都觉得眼前的君儿有些不一样,但是一直看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她拿匕首指着君儿,诧异道:“你的腿,治好了?”

  宋骅倾一直都知道,从自己第一眼看到宋骅君起,他的腿就动不了。小小的身躯缩在宽大的轮椅里,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现在她居然看到他能站着了……

  她知道,宋骅影唯一的愿望便是宋骅君能够站起来走路。

  “为了治你的腿,你姐姐可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君儿闻言,眼底瑟缩了一下,面容也有些变了。

  “终于害怕了?”宋骅倾看着君儿眼底的恐惧,心底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君儿用祈求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宋骅倾故作怜惜地摸摸他的脑袋,轻叹一声,“唉,你这样可怜的看着我,叫我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呢?”

  接着,语调一变,阴阳怪气地说道,“可是,我很想看宋骅影悲痛欲绝的样子,怎么办?”

  “所以,你就勉为其难的小小牺牲一下吧,不会很痛的,就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真的就在一眨眼的时间,宋骅倾手中的匕首狠狠划过君儿的脚筋!

  的确只有一眨眼的时间,然而这短短的一眨眼时间,却害得君儿下半辈子都要重新坐回轮椅上了。当初忍受了整整一个月的折骨之痛,才能勉强站起来,但是现在脚筋断了,绝难再续了……

  君儿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但是他知道,一双腿能够换回握画笔的手,值得了。

  其实只是重新坐回轮椅而已,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身上的伤已经超越他能承受的极限,君儿终于晕厥了过去。

  直到君儿昏迷,宋骅倾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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