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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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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着手中的古币发花痴的我回过神,看着窗外狗儿瘦小的身子扑在他爹身上,试图挡住那些拳打脚踢。 “住手。”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那样凄惶的惨叫中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 我微微偏头,看到那宅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子,虽算不得绝色倾城,却也是温柔娴静,另有一番韵味,与身旁其他俗艳妖媚之态的女子大相径庭。 “回风……”被揍得满身狼狈的男子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奋力想爬起身来。 “我,不喜欢你。”俯视着地上的男子,那被唤作回风的女子浅浅开口,声音很是温柔,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 在烈日的暴晒下,躺在地上的乞儿一身的狼狈,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落,他那般卑微地仰视着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 “那你为什么……”狗儿他爹微微一愣,喘着气颤抖着声音轻问。 回风微微笑开,她转身,抬头望着那高悬的匾额,“风月楼……风月楼,呵呵,他为了得到我,不惜毁我至此,我却偏偏委身于一个再卑微不过的乞丐。”微微扬起的唇打破了她的温柔娴静,她幽幽地开口,复又回头看那个满面都沾了泥和汗的乞儿,“就算是个最最低贱的妓女,也轮不到他来破处,这样,是不是最大的讽刺?” 他,他是谁? “我的好姑娘,怎么在这里,黄爷等你许久了。”一个体态丰满的女人摇着团扇走了出来,拉了回风便要进宅。 回风扯动了一下唇角,垂下眼帘,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咬下两个清晰的齿痕,“你啊,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那样的梦,醒了,也就罢了,休要再作纠缠……” 狗儿一直呆呆地跪坐在他爹身旁,一动也不动,怔怔地看着回风随那女人进了风月楼。 那老乞儿匍匐在地,颤巍巍地伸手,睁大了眼睛看着回风绝决的背影,口中猛地涌出血来。 狗儿仍是不动。 我吓了一跳,乖乖,要出人命了! 转身,我忙“腾腾腾”地跑下楼。 冲到对面大街,我一把拉起狗儿,“别发呆了,快扶你爹去找大夫去。” 狗儿仍是怔怔地,被我一把扯到一边,眼睛还是死死盯在地上,脏兮兮地脸上看不清是何种表情。 “别瞪了,你瞪着地,它也不会开出花儿来!你爹再不就诊就快挂了!”我一把扶起那老乞儿,嚷嚷道。 “死了,也好。”狗儿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我愣住,随即咬牙,一巴掌赏在他脸上。 狗儿被我打得怔住,抬头看我。 “子不嫌父丑,就算他是乞丐,就算全天下人都嫌弃他,你不能!”看着狗儿,我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该庆幸,就算你爹是乞丐,就算他只会四处行乞度日,但他……无论日子多苦,都没有把你遗弃!” 狗儿呆呆地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别发呆了,我不认识路,找医馆要紧,你带路!”我粗声粗气地说着,扶着那已经神智不清的老乞儿。 狗儿没有开口,上前帮忙扶着他爹。 “去去去,臭乞丐。”站在医馆门口,一个山羊胡的家伙挥手,赶苍蝇似的。 “喂,他快死了,你要见死不救吗?”我有些恼火。 “嘿嘿,这年头,像你们这样的臭乞丐,死一个少一个。”山羊胡笑得一脸的恬不知耻。 我磨牙,忍住自己不要用拳头去招呼他那张极度欠揍的脸。 “看诊要钱,抓药也要钱,臭乞丐,钱!懂吗?”山羊胡咧了咧嘴,没剩几颗牙的嘴巴黑洞洞的令人恶心。 狗儿垂着头,不开口。 我气得头脑发热,一把从怀里扯出刚刚刘备给我的那袋钱币,“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把爷扶进去!” 那山羊胡微微一怔,随即一脸怀疑的看着我,“咦?不但是乞丐,还是小偷啊。” 我气极,上前一步,扯住他的山羊胡,“可恶的老东西,竟然见死不救!。”随即转身同狗儿扶着那老乞儿,也不管山羊胡的阻拦,直直地闯进医馆,放在榻上,“今日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拆了你的医馆!” 那山羊胡气得浑身发抖,眼看便要发作。 我从斜背包里掏出那把崭新的瑞士刀放在手里把玩,那锋利的刀片闪着寒光,晃得人眼疼。 山羊胡的脸一下子变白了,转身便去替老乞儿看诊。 果然这世道,还是要有些强盗作风。 狗儿始终抿着唇,一声不吭,直直地站在一旁。 “我……我尽力了……”半晌,那山羊胡面色发白,抖抖缩缩地转身,“他……断气了……” “什么?!”我大惊。 狗儿狠狠一颤,仍是没有开口。 老乞儿静静地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我下意识地看向狗儿,他缓缓上前,俯身背起他爹。 “我……真的尽力了……”那山羊胡煞白着一张老脸,恐惧地盯着我手里的瑞士刀。 我没有理他,收起刀,便跟着狗儿出了医馆。 太阳正烈,狗儿瘦弱的身子背着那样沉重的躯体走了大半个许昌城,然后跌坐在地,一声不吭地坐在最最热闹的大街上,拿了泥块在自己面前写下四个大字,便把他爹放平,然后双膝下跪。 我跟在他身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干什么? “呃,狗儿,你在干什么?”我蹲在他身旁,问。 他低头,仍是不语。 我低头看着地上那四个大字,唉,文盲的感觉真不是滋味。 随即脑中灵光一闪,我猛地抬头,“这该不是写的……卖身葬父?” 狗儿不出声。 默认了。 天哪,电视里最最恶俗的情节居然在我面前真实上演? “爹流浪了一辈子都没有家……我不想让他连死了都当孤魂野鬼……我要好好葬了他。”半晌,狗儿开口,声音极低。 “你要多少钱?”抿唇,我开口。 “二十钱,给爹买一口薄棺,再找两个人抬着,好好安葬了。” 双手不受控制地,自动自发地探进怀里,我摸了摸那小钱袋,数数,不多不少,二十枚刚刚好。 啊,天意…… 半晌,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将钱币放在狗儿面前,“二十钱。”我忍痛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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