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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悠扬又冷冷哼一声,烦躁地停下脚步,身后的弦歌也跟着停了下来。他骤然转身,恶狠狠地盯住她,“你究竟想干什么?”平时完美的伪装在依旧微醺的意识中破碎崩塌,“滚!”

  弦歌微微一笑,“那么,请英明神武的玄昭帝教教我,究竟该怎么滚?”

  凌悠扬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他回身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却不大,“需要朕教你?”

  弦歌望着他,许久,点头。

  如此沉默的夜晚,万籁俱寂,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凌悠扬凝视她的眼,狠狠地凝视,然后,在她细嫩的脖子上用力一咬,鲜血涌现,红色的血与白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睁开眼看着她脖子上的血慢慢流淌,看着她伸出双手环抱住他。

  这具身体如今就在他的怀抱之中,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体温。凌悠扬怔怔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力气,他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还在和这个女人纠缠不休?

  如果,可以无视她。

  如果,可以忘了她……

  第三十六章 旧情

  脖子上隐隐作痛,昨晚那一口咬的并不深,伤口都快结痂了。弦歌呆呆地坐在床沿,右手不自觉地抚摸那个伤痕,思绪渐飞渐远,甚至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凌楠托着脑袋看她,蹲在她面前,视线自下往上,然后停留在弦歌脖子上的那个伤口。凌楠会心一笑,暧昧道:“父皇昨夜喝醉了?”

  弦歌豁然一惊,脸上一热,“什么?”

  “哈哈!”凌楠大笑,有意思,“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他伸手指指,“不会是蚊子咬的吧?”说罢,还频频眨眼。

  弦歌尴尬得不能自语,忽然站起身,故作镇定,“你找我有什么事?”

  “父皇不理我。”凌楠也很合作地转换话题,撅着嘴,“父皇三天两头不上朝这已经不算是什么趣事了,可是,他今天闭门不出……”顿了顿,他慢悠悠地抬眸,又伸手指向弦歌的脖子,“这其中的缘故,是不是和你脖子上的东西有关?”

  弦歌张嘴又闭上,“不知道。”

  凌楠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弦歌越发不自在。他自以为很大度地挥挥手,“不提这事了。昨天聚会结束以后,还有好些书生才子留在京城,所以,本太子约定今日与他们一起去钓鱼,你要去吗?”

  弦歌受宠若惊,“你约我?”

  凌楠点头,眸中充满把握,“你会去的,对吧?”

  弦歌点头。

  凌楠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往外走,“那我们一起去叫父皇吧!”此言一出,弦歌立即手一抖,马上挣开凌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凌楠走回去拉起她的手,“现在我们一起去父皇的宫殿,他闭门不出,我们就努力把他拖出来,我一个人力量不够,有你去肯定事半功倍。”

  弦歌沉默,瞬间掉在地上的胆子又慢慢爬回胸口,她一瞬不瞬地盯住凌楠,垂眸,然后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去。”

  凌悠扬寝宫的大门紧闭着,门前伫立着两位高手,弦歌很熟悉,正式张奎和唐礼。张奎看到弦歌和凌楠,无奈地阻止,“太子殿下,摄政王,皇上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凌楠看也不看他一眼,“如果本太子直接闯进去呢?你又当如何?”

  唐礼道:“那么,就请太子和摄政王踏着属下们的尸体进去。”

  凌楠嗤笑一声,“本太子承认你们都是人才,不过,说到底你们也只是父皇的亲卫,你们只忠心父皇,是死是活都与本太子无关,若死了也只能怪自己跟错了主子。”

  张奎恭敬地低头,“请太子手下留情。”

  凌楠眼睛一眯,根本没把他的求情停在耳中,身形一晃就打算出手。弦歌格手一挡,抹去他的攻击,挡在凌楠身前。凌楠怔了怔,也没发作,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处理。

  弦歌苦笑道:“张奎,我了解你们的立场,不过,这件事也算因我而起,能不能让我进去?如果你们不能做主,那么,能不能进去通报一声,看看皇上是什么反应。”

  张奎愧疚道:“对不起!皇上连我们也不让进去,只要我俩守在门外,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弦歌沉吟片刻,“那么,如果我点住你们的穴道,你们就不算抗命,我也可以进去了?”

  唐礼向前一步,出声道:“我们兄弟自然不会呆呆站着让你制伏。”

  “哼哼,不用和这两个愚忠的人多废话了,他们永远都把父皇的命令摆在第一位。”凌楠插嘴,其实他在以前就尝试着要拉拢这两个人,可惜,半点儿用也没有。

  “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他挑挑眉毛,张扬道,“喂,如果本太子动手杀你们,你们会还手吗?”

  唐礼和张奎面不改色,依旧挡在他们面前。

  “属下不敢对太子动手,但是,在不伤害太子的前提下还是会抵抗的。”

  “胆大包天!”凌楠眯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唐礼和张奎一动不动地堵在门前。

  弦歌沉重地站着,尽量想避免无谓的争斗。何况,在她心里觉得悠扬有两个这么忠心的属下还是让人欣慰的,她无意对唐礼和张奎动手。怎么办?弦歌的目光向四周望去,不远处的红木长廊中有宫女太监走过。如果她在这里大肆作为的话,恐怕会被谣传得很夸张吧?

  怎么办?弦歌深深呼一口气,提足中气,“凌悠扬!”高昂的喊叫,让人为之心颤。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到她身上,认识的,不认识的。在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敢当众直呼玄昭帝的名字?!以前,或许还有一个符弦歌,可那时候她是极东国唯一的皇后,今时不同往日,符弦歌如今已经没有那样的立场了。

  这样的直呼,足以让她下狱。

  门里面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凌悠扬仍然固执地留在宫殿里,双手捏着拳头。该死的,他竟然不觉得生气?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命令张奎他们把这女人拿下?

  凌楠低低吹了声口哨,嘿,够胆量,这样的女人做他的母亲也不算羞辱他!

  弦歌倔犟地直视着大门,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其实何尝不害怕?其实何尝不胆怯?她不怕下狱不怕死刑,可是,她害怕悠扬冰冷的眼神,她害怕悠扬冷漠的口吻,她害怕悠扬无动于衷的陌生,她怕他说不爱她了,她怕他将她心中最后那点儿企盼也折杀在无形中。

  情能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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