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弦歌南望 | 上页 下页


  弦歌被他的手劲捏疼,微微皱眉。

  “来人,将符城主绑到柱子上。给我重重地鞭打!”说完这话,冷立饶有兴味地抱臂而立,转身盯住符雪迟的表情,“我知道即使对符将军动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就改对符城主下手。你符雪迟一天不归顺,我就一直打下去,打到她死为止。符将军,你应该不忍心看到你的主子受到这种折磨吧。”

  符雪迟的脸色刷地变白,用力牵动手链、脚链,空旷的牢房里回荡起铁器摩擦的声音,像冰一样寒冷的温度。

  “冷立,你一堂堂武将,竟然对一介女子下手!这事情传出去,你的名声何在?!”

  “我本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冷立毫不在意地微笑,“符城主一个弱女子恐怕承受不了多少折磨,还希望你尽早做出决定。”

  两人说话间,弦歌已经被牢牢地捆绑在柱子上。背后的柱子坚硬冰冷,大冬天的,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其实早就冻得受不了了,嘴唇隐隐发紫。她的双手双脚都被固定,只看到狱卒手上拿着一根带刺的粗鞭子,眼前的空气被狠狠扫开,然后那根鞭子就无情地抽打在她身上。

  痛!刻骨的痛!

  一鞭,两鞭,三鞭……完了,越数越疼。

  弦歌感到身上火辣辣地疼,扯了扯嘴角发现实在没力气笑了。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很怕疼。父亲对自己很严厉,小时候犯了错就会打她。于是,她每次都在挨打之前就讨饶,一般来说流几滴眼泪说几句软话就没事了。

  其实,一直以为应该是雪迟来继承城主的位子。从古至今,很少会有女性来担任城主。何况,雪迟建立了很多功勋,很多人都服他,可是,没想到爹临死之前却把位子传给了自己。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好,她既然已经接受这个城主的位子,那么就不会让别人失望。

  只是没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就已经做到尽头了吗?

  爹,不想让你失望的……

  “冷立,你住手!你即使打死她我也不会背叛雀南国的!”

  冷立闲闲地站着,“究竟有没有用,那要试过才知道。”

  “冷立,你如果真打死了弦歌,会引发两国争端的!你想成为罪人吗?”

  “呵呵,在我派兵偷袭你们的时候,这战火就应该烧起来了。”

  疼啊,痛啊,身上的每一块皮肉都在拼命向她叫嚣着疼痛。那根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没有留情,没有尽头。他妈的,有完没完啊,那施刑的小崽子都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吗?弦歌因疼痛而不住地喘息,不知不觉间,唇角都被咬出了血。

  “挺有骨气的。”冷立如同在看戏,微微挑眉,“居然一声都不叫,看来我真是小瞧了你。”

  弦歌努力一笑,笑得都有点儿疼,“承蒙夸奖。”

  冷立摆了摆手,示意狱卒的动作先停一停。他缓缓走近她,轻柔地抚摩她的脸庞,“疼不疼?”

  “难不成冷大将军怀疑你下属挥鞭的力道?”弦歌的脸上冷汗直流,但笑容还是挂在嘴角。

  “这么一个美人坯子我也不忍心下手,可惜啊可惜,符雪迟那人太冥顽不灵。”冷立笑得很温柔,让人看起来却很可怕。他又轻轻地抚上弦歌的手臂,眼神像在观赏什么名器古玩一样。

  “你就是用这双手拉弓射箭的?”低叹一声,他并未等待弦歌的回答,接口道,“七皇子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休养,他一直叫嚷着让我把害他的罪魁祸首留给他呢,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弦歌还真好好想了想,才开口认真地问:“落在他手上的话,他会对我用刑吗?”

  冷立被她的问题怔得一愣,不过只是瞬间就回过神来,他笑得愈加温柔,“真是有趣的女人,我还真不舍得把你交给七皇子。不过,七殿下向来比我怜香惜玉,他会很温柔地对待你的。”

  “冷立!”符雪迟铁青着一张脸喊出声,“你竟然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凌悠扬是个什么样的人天下皆知,你居然要把弦歌……你把女人的名节看成什么!”

  “符大将军,七皇子好歹也是我国尊贵的皇子,你这么说他不太好吧。”

  弦歌静静地望着符雪迟,一双眼睛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情绪的泄露。正好对上他担心的目光,弦歌盯住他难看的脸和几乎发红的眼睛,微微一笑。

  “雪迟,别吵了。挨打的是我不是你,受苦的是我不是你。我都没叫,你叫什么叫!”

  冷立看得更加兴起,拍了拍弦歌的脸庞,“放心,七殿下现在还没力气收拾你,估计还得再养几天伤。也许在他召见你之前你就已经被我打死了。”顿了顿,他笑道,“不过,看你还挺坚强的样子,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打死。”

  弦歌垂眼,轻声道:“冷大将军太看得起我了。”

  “不会,不会,我的眼光一向很准。”冷立转头对狱卒说道,“你,把那鞭子浸一浸盐水,打的时候再用力点儿,别看人家长得漂亮就手下留情。”

  弦歌抬眼看他,轻轻冷哼道:“疯子一个。”

  冷立阴狠一笑,重重地捏住她的下巴,眼睛对上她那双黑色瞳孔,“你希望我把你的舌头割掉吗?”

  狱卒瞥了一眼皮开肉绽的弦歌,目光中稍稍流露出不忍,但还是依着冷立的吩咐去做了。狠狠地鞭笞,一次比一次更用力,每一下都像火烧一样疼,让人难以忍受。

  符雪迟无能为力地吊在一边,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他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从小和弦歌一起长大,他一直都知道,若只是小疼小痛的,符弦歌这个女人会没完没了地叫个不停,搞得人尽皆知,可是,如果真的很疼,她反倒一声都不会吭。

  在狱卒抽打了上百鞭以后,弦歌终因支持不住而昏厥过去。她的身上血迹斑斑,伤口纵横,惨不忍睹。

  冷立也终于让下属停手,让他们把弦歌搬进牢房。他转头对符雪迟笑笑,“今天只是一个开始,还请你多仔细想想。”说罢,他跨步走了出去。突然,他停下脚步,对狱卒吩咐道,“你们也跟我一起出去吧,在门口守着就好。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待在这里,等那女人醒了也能好好聊聊,说不定明天我就能听到好消息。”

  空旷、潮湿又黑暗的牢房,只剩下符雪迟和弦歌。

  弦歌虚弱无力地倒在地上,符雪迟连抱起她也做不到,只能用眼睛关注她。

  忽然,弦歌睁开双眼,正巧迎上符雪迟的目光,眨眨眼,狡黠一笑,声音却是有气无力,可仍然掺杂着一份得意,“其实我刚才是装晕的。”

  符雪迟盯住她看,不说话。

  “本来想再早点儿装晕的,可担心被那疯子看穿。”弦歌嘿嘿笑了两声,回神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儿,雪迟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他应该立刻劈头骂她“笨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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