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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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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若你交不出解药又不给朕任何消息通报,”景唐帝长呼一口气,像是想要发泄出自己内心的苦闷,但那随即而落的声音,却又蕴含了酷寒的冰意,“朕向你保证,朕会让映域子民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霎那间,那回答犹如万斤巨石,沉重的压在了我的心上。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渐渐演变成了无法言语的酸涩。廖君然说的果然是对的,这毒药的残酷之处,不是让人有着难耐的疼痛之苦,而是意识会随着痛苦愈加清醒。我旁边的两个男子,为了我,仿佛置身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而战斗的输赢与否,我不敢判断。 若是我就此离去,那以景唐帝的性子,廖君然躲到天边也会必死无疑,而我若活了过来,这样深沉的生还包袱,让我如何能报答他们两个人为我所做的一 去留皆难,恍然间,耳边却又浮现了那道士的话语,“随心而活,未必不轻松……” 仿佛已在辛苦的挣扎于这抉择的苦海。却听见一声声清脆的镣铐撞击声响,那响声好似砸到了我地心上,灼灼的疼痛延绵至全身。而廖君然好像是站了起来。“皇上请放心,廖君然再说一次。南宫一族从不做趁人之危的生意,所以,雅儿得救之日,必会是廖君然再次入狱之时!” 廖君然终归是被景唐帝放出牢外去寻找解药,因我地房间已被绝对的隔离。因此并不知道朝臣对景唐帝这一做法持何感想,其实不用亲眼相见也可琢磨得到,景唐帝这一举,肯定又会被扣上爱美人不爱江山地帽子。 而我的噬骨之痛却越来越强烈,原本以为终会疼痛的睡过去,却没想到这疼痛却如此汹汹,我竟是半分困意也无。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少,我只感觉在景唐帝一声重似一声的叹息中,自己的生命仿佛随时都会流尽。除了朝议,他几乎都会坐在我地床边,而通常他会屏退左右。只是怔怔的看着我似是沉睡的脸庞,那灼热的眼光如此迫切。似乎执意想把我惊醒。我却又虚软的无法回应。这样的注视,几乎也演变成了一种煎熬。 苦苦的在这生死一线的海洋里沉浮。疼痛让我想要喊叫出声,可这也是妄想。每次都会觉得自己撑不下去,可是仿佛有着奇怪的感应一般,想要放弃地时候,都会有那么一双手一次一次温暖着我冰凉的肌肤,像是知晓我的想法一样,将我在死神地边缘拯救回来,那双捂热我肌肤的手,几乎成了我抗争疼痛地最主要动力。 “皖雅……”身子突然痛地更加厉害,我几乎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抽搐起来,仿佛所有地器官都纠结到了一起。我艰难的呼吸,游移在生死边缘。 “皖雅……今儿个已经是第三天了。”身旁一暖,他竟然俯下身来,躺在了我的旁边,暖暖的呼吸附于我的耳畔,将我痛的纠结的心慢慢舒缓,“明儿个是第四天……” 他的话好像没有说完,但是那长长的尾音又像是昭示他思绪的纠结与无奈,突然间感觉腰间一紧,他竟然再次靠近我的身边,将那胳膊搭于我的腰间,好似不甘心一般的在我颈边深吸一口气,闷闷的呼吸如微风般飘入我的颈间,与那疼痛交错缠绵,随即又是一声长唤,像是带着无限缱绻之意,“皖雅……” 我昏死一般的躺在床上并不知晓黄昏清晨,只有那愈来愈胜的刺痛提醒着我时间仍然流动。景唐帝告诉我那日是第三天,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么长久的煎熬过去了,今儿个怎么着都应该是第四天了吧? 廖君然……我在心底再一次默念这个名字,虽然这难忍的痛苦是拜他所赐,可是奇怪的是心里竟没有怨过他一分,反而还是对他充满了信任……一直觉得,五日之期,他必会救我。 只是景唐帝那愈发烦乱的脚步声响昭显了这个帝王的不安,他不再如那日横卧在我的床头,也不是怔怔的伏在我床边看着我的眼睛,就那样沿着殿一次次的来回,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排解他的不安与焦虑。 时间无情的流淌,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生命流尽的叮咚声,心里反而已经看开,生死一线,原本就是如此相近的距离。如若天要灭我,也许也是上天为我另谋的一个生路。 “皇上……”烦乱的脚步声中,突然传来了殿外殷全儿惊呼的声音,“皇上啊!” 只听哗啦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殷全儿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皇上啊,那廖君然,回来了!” 如清泉慢慢流入我的口中,经过丝丝滋润,我麻木的肢体终于有了些知觉。渐渐的有一阵温热的暖流在腹内融化,像是和煦的春风,逐渐纷飞到整个身体的各个角落。如冰雪遇春和暖,巨大的充盈感缓缓的进入了我的肌肤。而那干涩的眼皮也像是得到了泉水灵气的滋润,我试探的睁开眼睛,竟真的有一抹光芒照耀进来。 许是多日不睁开眼睛的缘故,那日光竟是照的我眼睛酸涩,不由自主的眨巴眼睛,竟有大颗的泪珠沿着两腮滑落下来。 第一四四章 生的代价 “皖雅……”虽然身体依然有种痒痒的酸痛,但是那惊喜的呼喊,却让我看到了一双憔悴的眸子,自己虚弱的身影正清晰的映在他的世界中,演绎着他无尽的渴盼与热 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眸子竟又让我想起那日在树林中他傲然的那句不缺女人的不屑与戏谑,犹如一把尖刀一般让我感到刺痛。我慢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记住那一瞬间自己生不如死的哀漠与绝望。 他说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说他后宫佳丽何止百千……他说他最不受女人威胁……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如此救我? “皖雅……”看我闭上眼睛,那声音似乎更加焦急起来,“你感觉怎么样了?” “廖君然……”我再一次睁开眼睛,却脱口而出道另一个人的名字,景唐帝怔了怔,因憔悴而暗黄的脸上瞬间淡化成一片苍白。我微微别开头,强迫自己不去留意他的异样,可那廖君然却还是听到了我的呼唤,急忙迎上前来,欣慰的笑意如春风,“我在这儿呢,雅 “谢谢。”我吃力的向他挤出笑意,“救命之恩,皖雅牢记于 廖君然又在袖中掏出一枚药丸让我含于口中,说是有了它,我会慢慢有气力坐起身来。他的话果真没错,我将那药丸含在嘴里,不一会儿便在丫头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景唐帝静静的看着廖君然淡笑着喂我吃药。虽然他一语不发,但那眼神里流露的寒意还是让我不由得一颤,不过那廖君然却如依然无事一般,亲昵地为我端送太医熬制的汤药,并嘱咐一旁的丫头种种要注意地事项。我尴尬的应声。虽说与景唐帝不和,但是我毕竟是他地妃子,这样公然的与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自己心里也觉得别扭。 “好了。”待到一切都嘱咐完毕,廖君然突然俯下身来慢慢凑近我的床头。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雅儿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地命,现在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咯。” 我一怔,沉醉在他突然的深沉里无法自拔。他回给我一个魅惑的微笑。没等我回神便仓促转身,伸出双手面对一直冷眼看着我们的景唐帝,正色道,“我南宫宸依言救人回返,还麻烦皇上再派人将我押回大牢吧!” 他主动请旨回牢?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人傻了么? “你当真要回牢?”景唐帝突然直直的看向我,“救了朕的爱妃,原本就是大功。你可以向朕请恩,没准儿朕一动摇。便恢复了你地自由身份。” “那么皇上会放心让我在宫外逐流么?”廖君然突然转头,匆匆的看我一眼再次面向景唐帝,“虽然被你逮住。但我依然不愿意向你要任何请求,这是我映域皇族的气节。此乃其一。其二。我一日不除,你就一日睡不安稳。倘若今日你真地大行善心。看在我救了皖雅的面子上将我释放,等到有一日你我再起冲突时,没准又会百般埋怨是皖雅耽误了你地江山大计。我不能让皖雅担负这样地罪名,她担不起也不能担。即使是为了我和映域,我也不愿意让他为我而承受遭人非议的痛苦。” “所以,”他突然轻笑,仿佛又恢复了在宫外那种不羁与狂傲,“请你将我押进大牢。” 景唐帝突然转头看我一眼,我深深垂下头,手中紧紧攥着锦被,心如刀绞。到了如今,廖君然还是时时刻刻为我着想,为我想好了身前事,为我算好了身后名。他总是不愿意让我受一丝委屈,在我这个名正言顺地帝君面前,张扬高调的表现着自己的爱意,和煦淡然的挑衅着帝王所谓的威仪。在他那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面前,我怕我会不由自主的沉溺在他这样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动摇……从他救我的那一刻起,从他为我周全的想好所有的事情起,他的身影竟逐渐在我脑海里变得清晰,我有些害怕现在的自己,不是说一个人的心给了另一个人,心里就会容不下其他东西了么? 而我,现在又是为什么? “皇上。”就在那沉重的镣铐重新套入他的手腕上时,他却突然回头,直直的看向景唐帝,流水般淡然的笑意涟漪起唇角,“忘了告诉您了,刚才我为雅儿服的那药,虽可救雅儿于水火,但那药却有一致命之处,就是女子服下去,多会导致身虚体寒从而无嗣的。” “廖君然已将诸事说明,”他渐渐轻笑出声,“廖君然自己识得大牢的路,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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