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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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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错”意 倒是我一直沉浸在对那青年男子的考量之中,因此刚才并没对太医的话多做感触。等景唐帝几乎是恼羞的将太医赶出门,我这才意识到他所说的劳累过度是什么意思,还减少房事次数……怎么可能因此劳累呢,果真是庸医,册妃才刚一日,我们俩清清白白,什么事儿也没做过,又怎么会因此而劳累。 “太医说你劳累过度。”等太医完全退了出去,景唐帝这才回过头略带尴尬的看着我,“是累着了么?怎么突然间就会脸色不好?” “不碍的。”我轻轻扭头,装作无意的躲开他伸过来的胳膊,“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没睡好而已。” “哦。”他眼睛里的失落一划而过,看我躲他,却也不像往常那般不依不饶的继续欺上前来,只是无奈的叹过一口气,微微侧头看向殿外,“那你现在这儿休息着,朕去过樾殿招待完他们再回来,已然做大声势的将这些商贾们邀上前来,以你生病为理由将他们扔在那儿也算失了礼数不是?” 我先是下意识的点头,景唐帝再次看向我,随即便转过身子朝殿外走,这时我却突然又忆起那男子墨黑的瞳眸来,我若不在宴席,他再向景唐帝胡言八语的说些什么那可如何是好?想到这儿,马上就冲着那身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等一下!” 景唐帝猛然停驻步子,错愕的转过身,“怎么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过了好久才垂下头开口,“可不可以留下?” “什么?”他似是没有听清楚一般。也是瞪大眼睛回望着我。而我原本苍白的脸却因为刚才的话而微微透红,想了半天终是下了决心,艰涩地再次开口。“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去参加那个宴席?” “为什么?”他慢慢走近,柔美的夕阳像是织成了一段空的纱衣,将他棱角分明地脸笼罩出一丝柔和的色彩,只是那幽深地眸子却依然没有那份朦胧之意,仍是能轻易将我看个透彻。“你不想让朕去?” 我被他这眼神一盯,立即有些六神无主,只能慌乱的低下头,“你要是喜欢去就去好了,我无所谓的……” “不去了!”眼前的男人静默了半晌,突然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来,不等我反应,便高喊殷全儿,“殷全儿。朕身子也略有不适,你告诉他们,朕改日再行宴款待他们。今日就先让他们自己喝着算了。” 看着殷全儿转身离去的身影,我突然间觉得松了口气。真想一抻脖子喊上两声。也别改日行宴宽带了,直接就让他们今天都回去吧。可是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我咽了口唾沫,终究没把这话吼出去,想景唐帝不去赴宴已作出了极大地让步,我若再让他把苦心请来的客人们送走,他肯定会是不肯的,而且还会怀疑起我来。 因此便闷闷的低下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再也不说二话。只顾那般怔愣的坐着,却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景唐帝竟然注视了我很久,“为什么不让朕去?” “呃……”我倏的抬头,瞬间双目对视,随即便被淹没在他深邃如墨的眸瞳里,眸光虽然看似平静不起一丝波澜,但那眼底里却像是浸染了许多心事,而当前最为要紧地一件,就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去陪那些苦心邀来的商人。 “我是……”我突然不争气的结巴起来,虽然已经努力让自己镇定自若,但还是觉得心里如小鹿撞击一般让我不知所措,他这样地眼神极具威慑力,仿佛是能看出我心里所想,只是诱使你主动坦白似的。我定了定心思,竟是脱口而出,“呵,陪着我呆一会儿不好么?” 话刚落下,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地话来。抬头看向景唐帝,他眼中也划过一丝惊讶,但那如墨地眼瞳此时却像是璀璨的星空,繁星点点,很快,他便收起了那抹不自然,“好吧,朕陪你坐一会儿。” 两人都是无语,我在盯着床头精美地花纹仔细的瞧,而他则是看着窗外廖远的风景,大殿气氛仿佛停滞了一般,颇有一种孤寂的静谧。突然耳边传来清幽的叹息声,我侧头看去,却见他依然看向前方,仿佛不是在和我说话一样,只是低声说道,“去皇后那儿受到什么委屈了么?” “啊?”我微微扬声,他这才稍稍转过头来,极快的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应声,“不,没有……“以后可以多带些人去那儿。”他又是一声叹息,却有一种无奈的沉重,“朕想准你日日不去那儿请安,但又怕给你添上恃宠而骄的罪名反而害你,如若不行就这样,你下次定个时辰去中宫,一个时辰准返回自个儿寝殿,一旦回到槿榕殿了便立即派丫头知会朕一声,如若朕迟迟等不来你的消息,便去中宫寻你。”“用不着这样吧?”难道是怕皇后也和那个琳贵人一般,会使出阴狠的招数将我掳去?好歹是中宫之主,应该不会到那个地步。 “朕也希望不会这样。”他又是极快的看我一眼,“可能真不会这样,可是朕当政这么多年了,最不缺的就是万无一失的心理,这个宫廷看似太平,实为暗涌澎湃,更是什么都得妨备着些,不过你大可以将此事做的隐秘些,悄悄遣个丫头知会朕,或知会殷全儿,妨人之道,应该就是作为皇妃必学的第一课。” “嗯。”我轻轻点头。 “朕能护你的时候必会护你。”他的声音慢慢变得愈加低沉,“可是朕作为一国之主,不可能老围着妃子打转儿,平日朝务繁忙,更是不允许朕稍稍停歇半分,因此,”他突然顿了顿,倏的抬起头,墨瞳像是要把我看进心里,“你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学会自立自强,不要一味想着靠着朕的庇护在宫里生活,朕能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啊。” 我懵懂的看向他,有些不理会他的意思,恍然间却看到他略带疼惜的目光,“像是今天这样的事情,朕也是逞了性子才能陪你……朕知道你心里担忧害怕,但是宫闱深深,这些事情光凭朕也是改变不了的,朕能做的只是给宫中所有人一个朕宠你爱你的景象,让其他人惧你三分不敢冒犯你……其余事情,还是要学会自己忍受,自己抗争才是……” 我愣愣的看着他愈发担忧的眸子,这才意识到他是认为我怕了皇后,才将他挽留下来不去赴宴,看着他愈发揪紧的眉头,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酸涩,对他而言,我仿佛就像是那个摆在殿堂之上华贵易碎的瓷娃娃,唯恐我有些闪失,而我呢,我又做了什么? 第一零七章 惊悸相逢 眼前却又浮起那年轻男子张扬的脸庞,和景唐帝深沉如水的眸瞳渐渐混合在一起,我有些无所适从,突然感到自己像是愧对了他一样,倏的低下头,慌忙挥开景唐帝即将探至我脸颊的手。我猛地站起,别扭的挤出笑容,“我没事儿了,皇上如有什么要忙的,还是去忙才是。” 那双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在深深的看我一眼之后,终是落寞垂下。像是仍有着什么未尽的话语无法开口,景唐帝的唇微微开启,而我的愧疚心却仿佛愈来愈厉害,只能转过身背对着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一眼,但却从那梳妆的镜子里,控制不住自己的清楚的看到了那男子的表情,紧紧抿着嘴唇,似是无奈却又透着暖暖的疼惜。 按规矩,我还要在翼心殿住上三天才是,景唐帝那晚不知道因为什么,回到寝殿之后只是抱了一大堆折子前去书房那儿批阅,对于我竟是理也不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只见自己紧紧的抱着手中的枕头,似乎是十分紧张一般将身子死死的蜷在床的一角,而身上的被子,却盖得舒适完整。 什么也没和我说,景唐帝只是吩咐了一下周围的宫女伺候我进膳,便匆匆的带着殷全儿出了寝殿,我百无聊赖的任宫女们为我梳妆完毕,心里却有些酸涩的恍惚,景唐帝一夜之间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 在翼心殿呆坐了许久,心里却始终有一种不安分的烦闷。原本是要去太后和皇后那儿例行请安的,太后那儿已经匆匆去完,却在转路去中宫的时候。被中宫的宫女截住了去路,说皇后今日身子不适,特准后宫诸妃可以不去请安。这也正好衬了我地意,我便顺着原路又返了回来。坐在翼心殿的书房里。闻着景唐帝平日批阅奏折的熟悉墨香,这墨原本是掺了特殊香料,有着凝心秉神地作用,而此时的我,却仍是心如乱麻。甚至是坐立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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