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我和猫妖有个约会 | 上页 下页 |
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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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尚尚的手突然放开了,眼前的白光彻底消失,只剩一道道水波般的蓝色光芒,如烟一般散开,在空气中泛起涟漪。 含真和尚尚同时冲进屋子里,我赶紧把碍事的的小狗拖鞋甩了,跟着跑进去。只见狐十六软绵绵白乎乎的身体浮在空中,原本包裹住他身体的那个光球上面裂痕斑斑,仿佛被敲碎的玻璃。 偶尔有一块剥落下来,便在空气里化成蓝色的烟雾状,一点一点晕开来。 然而不光是那块妖气结界在破碎,随着光点落下的,还有点点殷红。 狐十六浑身是血,雪白的皮毛被染得一块一块,尖尖的嘴巴里还在不停地往外喷血,紫水晶般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死水般的寂静。 我被这种场面震住了,来不及回神,含真早就冲了过去,厉声吼道:“你想死是吧?!想跟那个麒麟殉情?!好!老子不管了!麻烦你不要死在这里!会弄脏地板!” 狐十六身体周围的光球终于全部剥落,白色的狐狸轻轻落在地上,鲜血从嘴角不停涌出。他默默看了一眼含真,慢慢往门口走去,身后留下一条鲜明的血路。 含真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乱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他终于还是说道:“她已经死了!魂飞魄散!就算你跟着一起死了就能见到她?!十六!你不要继续犯傻了OK?你把我这个兄弟当成什么?!” 狐十六静静站在门口,过一会儿回头,声音沙哑,轻轻说道:“含真,你是我兄弟。” “那你还要死?!”含真大吼,或许带了一点颤音,可是我没有听真切,“我们一起回魔陀罗山,和以前一样。失去妖力也不要紧,和你以前照顾我一样,这次我来照顾你!过去的事情,全部忘了,不行吗?!” 我怀疑是我的错觉,含真可能哭了,那一瞬间的水光在他脸上划过,可是我仔细看的时候,它们又消失了。 尚尚抓住我的手腕,不让我往前走看明白。他甚至抓得很重,很疼。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狐十六缓缓转身,目光温暖地看着含真,半晌,他浮现一个笑容。 不要问我怎么从狐狸脸上看出笑容的!但我确实看出他是在笑!而且是欢畅温和的笑容! 他柔声道:“好的,含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含真神色一喜,往前走一步,急道:“那你……” 话还没说完,狐十六突然低吼起来,全身的毛发全部膨胀开来,双眼泛出血红的光芒。吼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长啸,渐渐地简直如同千万匹狼在嚎叫,又仿佛群鬼号哭,声音凄厉悲凉。 我被这股声浪冲击得几乎站不稳,耳朵里脑子里嗡嗡乱响,胸口一阵窒闷,差点就要吐出来,旁边的尚尚显然也被这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耳朵一个劲摇。 狐十六身体突然往前一倾,啸声顿绝,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化成细碎的灰尘,最后变成一堆狐狸状的黑色灰烬。原本染在地上的血迹也奇迹一般地变成了灰,我们都被这景象震住,谁也没反应。 窗口吹进来一股风,把灰烬全部卷走,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飘起来,仿佛细碎的小光点,看起来连风也有了形状,闪耀斑驳。 我不记得过了多久,生锈的脑子终于有了点反应,张口“啊”了一声,不可思议地往前走两步。 含真忽然动了,他的脸色此刻青白如同死人,骇然与不相信交错。他慢慢走到方才狐十六站定的地方,那里还有一小摊灰没有被吹走。 他弯腰蹲下去,这个动作令最后一点灰烬也散开,露出下面一颗浅浅紫色的小珠子,光华溢彩,如同美丽的紫水晶。 “他把左眼留下来了……”尚尚喃喃说着。 左眼?什么意思?我抬头看他,尚尚低声道:“妖类的左眼储存所有回忆,右眼储存所有的感情……死后一般会留下两只眼睛……他留下左眼,是让含真带回魔陀罗山。这是他最后的交代。” 妖类的遗言真是奇怪。我默然地看着含真,他的脸色很奇怪,似悲似喜,最后变成惨白。 我以为他会发脾气,或者失声痛哭,可是,没有。他只是把那颗紫水晶般的眼珠放进口袋里,然后转身下楼。 尚尚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含真沉声道:“很快。” 说完,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他……是去?”我茫然地看着尚尚,他点点头,轻声道:“回魔陀罗山,把狐十六的眼珠埋回故土。这是妖族的仪式。” 说完,他好像有点倦了,叹一口气,身体一抖,变成猫跳上我的肩膀,缩成一团,再也不说话。 我始终处于茫然加震撼的状态,有点不敢相信狐十六就这样死了。 他不是答应含真一起回魔陀罗山吗?怎么突然又寻死?我真的不明白。 回到小阁楼,看着我画的图,突然觉得伤感,干脆全部撕了,重画。 我画一只白狐狸和一只麒麟的爱情,他们惊鸿一瞥,一见倾心。他们触犯天条,失去了身体,身后堆满人类的白骨,血流成海。 麒麟金色的光辉,白狐耀眼的白色妖气,映着血红的背景,触目惊心。 血海之上的拥抱,是不是残酷又美丽?我不是法官,无法审判他们入地狱,我本想按照真实结局画出他们的故事。 但我却画了一个完美的结局,麒麟和白狐,在高耸入云的魔陀罗山下拥抱,永不分离。 这个故事出乎我意料,竟然大卖,我赚了好一笔外快。 只是闲下来的时候,泡一壶茶,我会想起已经消逝的两人。 我羡慕。是的,我羡慕那种爱情,它是那样纯粹,不顾一切,笨拙鲁莽。 会不会有一天,我也有这种勇气,追逐自己的爱情呢? 我不知道,不敢想。 嘉右的归来 含真走了有一个星期,我一直在小阁楼上创作自己的漫画,也没注意这事。 尚尚开始还会赖在我身边眯着眼睛装睡,偶尔还会提一点意见,没过几天他大概觉得无聊,自己不知跑什么地方玩去了。 花大花倒是天天来我这里报到,开始我没注意,结果有天突然发现他背上的皮毛掉了好大一块,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刚刚哭过。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摇头,然后变成大豹子的模样,躺在我身边,下巴搁在我腿上,看我画画。 这只豹子比尚尚还像猫,唯一的喜好是喝牛奶和躺在我脚上睡觉。 某天我不慎把颜料滴在他背上,刚好溅上他新裸的皮肤,花大花惊得跳起来,一个劲甩毛,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我赶紧用手纸擦,一面问:“你身上是怎么了?怎么一块一块的?过敏掉毛吗?” 他浑身都在发抖,似乎连柔软的手纸擦在皮肤上都能引起剧痛,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不……没事,春春不用担心。” 我拿起手纸,上面薄薄一层血痕,和绿色的颜料混在一起,分外触目,吓了我一跳。赶紧按住他,这才发觉他掉毛的地方,露出的全是大片大片粉红的嫩肉,上面甚至还有干涸的小血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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