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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


  清如打量了她一下,见她除了手上的梅枝以外确实没有什么,逐温言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已经摘了,那你就快些回去吧,不然你家主子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阿琳点点头行了一礼道:“那奴婢告辞了。”说着便匆匆转身离去,她好似很紧张,连手上的梅枝掉了一枝下来都不知道。

  清如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掉的梅枝拿在手里把玩,点点红梅长在枝间,印在雪中,为冬天这白垠垠的天地添上一抹丽色。

  子矜望着阿琳离去的方向对清如道:“她现在居然私自跑到这里来私摘梅花,难道就不担心洛贵嫔找不到她会生气?”

  清如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别人家的事管他做甚?咱们走吧,今天中午皇上要过来用膳,得早些让厨房里把皇上喜欢吃的东西给做好了。”

  子矜在后面吐了吐舌头,紧跟着清如离开了忘忧林,一林的梅花静望着她们离去,风过处,香四溢,偶有红梅自枝间落下。

  不知今夜,有人的梦中可会出现梅花的痕迹,她原就是纯的,如梅一样的纯与洁,在后宫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中,她选择相信,相信曾经,相信情谊,正是这份相信给了她力量,让她靠着这份力量努力保住自己想保的东西,但愿……但愿……

  第七十一章 翡翠手串

  正月的热闹过后,两月如期而至,天逐渐开始转向暖和,露出一丝春天即将到来的明媚,宫里的各家主子不再如天寒之时窝在暖炉旁足不出户,开始到外面来走走瞧瞧。

  这两月的时间,月凌不时来清如这里,与她叙叙家常或说说孩子的事,清如亦总是含笑相迎,一切仿佛回到了曾经的日子,亲密无猜,而每每在她们俩之间,总会泡着一杯香溢四处的极品君山银针,细细的茶叶在滚烫的热水中翻腾,浮沉如许,喝过之后,清如都会用手里的丝帕擦一下嘴角的水渍,淡淡的笑浮现在嘴边,沉静似水,光华如珠。

  这日月凌走后,清如独坐在殿中,眉头轻锁,似在想什么烦心的事,而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腕上的翡翠手串,子矜在送月凌离去后,回到了殿里,见清如久久不语,不敢有所打断,只静待了在侧。

  良久之后,清如方回神醒转,对旁侧的子矜道:“你去趟内务府,把小禄子给我叫来。”

  “小姐,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禄子的吗?”子矜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好奇的在旁边问了声,自小禄子任了总管以来,有什么事小姐最多也就叫他们去知会声,很少说有亲自召其来的时候。

  清如微微点头:“本宫有些重要的事要让他办,你速去叫了他来。”见她神色郑重,子矜不再多问,应了声旋即离去。

  她走之后,清如再度陷入自身的思绪里。自上次恪贵嫔来,与她说过那句话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的可能。复宠之后,月凌突然来向自己示好。怎么想怎么有问题在,而其中肯定免不了有贞妃的影子在,如果真是她要让月凌来与自己重修旧好的,那她地目的是什么,她好不容易才将月凌抓在手里。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放了这颗棋子吧,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贞妃与月凌在合谋着一件事,而这件事的主角很可能便是她手上地这串翡翠十八子手串。想到这儿,她两手紧紧握住了椅子的扶手,月凌,看来你是执意要与我做对了,好,我就看看。到底是你和贞妃地手段狠,还是我的计谋高。

  有愤恨在胸,然更多的是心痛。昔日入宫四人,现在仅剩她与月凌二人。可现下她们却已是暗自反目。相互算计,贞妃固然可恨。然月凌亦是让她伤心,竟是轻易便受了他人的挑拨,与自己反目也就罢了,竟还预备着来算计自己,宫里,这便是宫里的人生啊!

  正自感伤之际,小禄子随着子矜来了,在带到之后,子矜朝清如福了一福后便准备退出去,被清如叫住:“不必出去,你也在这里听着,这出戏到时候你也要帮着我演,否则会露了馅地。”

  子矜与小禄子均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知清如说的是什么意思,待子矜垂手站在一旁后,小禄子说道:“主子,您叫奴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清如笑了一下道:“这个不急,咱们主仆也有些日子不见了,上次万寿节的事全赖了你,本宫才得以有今日之风光。”

  听得她这样的话,小禄子急急道:“主子,您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奴才为主子做事本来就是份内的事,何况只是些许小事而已实在提不起主子的夸奖,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刀山火海奴才也不皱一下眉头。”

  清如微弯了眼,甩了下帕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行了,哪有这么严重,本宫自是知道你忠心的,否则也不会让你做了这内务府总管地位置,对了,你在这个位置上做的怎么样,可还应付的了,手下人可还听话?”

  小禄子道:“主子尽管放心,自从姚总管出事后,下面那些人就老实了许多,不敢再兴风做浪,奴才基本上能压地住,至于事务方面,虽然比较多,但还是能应付的过来。”

  “那便好,总之你好好在内务府做事,莫要白费了本宫地这番心思。”叙完了这些,清如将话带回了正题上,她搭着子矜地手走到小禄子面前,褪下手中的翡翠手串道:“你可认得这串手串?”

  小禄子笑道:“主子说笑了,奴才哪会不知道,这是万寿节那天皇上亲手赏给您地,宫里多少娘娘都眼巴巴的羡慕着呢。”

  清如将手串放到小禄子手里道:“你仔细看看,这手串是否能仿制一串?最好是能仿制的和这真的一模一样!”小禄子大吃一惊,捧着手串的手一松,差点让那手串从两手间掉了下去,赶紧捧住,沉默了好一阵后才低声道:“主子,奴才能多嘴问一句吗?您要仿制这手串做什么用吗?”

  清如低眸一笑,扫了小禄子与子矜吃惊的面庞:“自是有用,有人只怕是已经在打本宫这手串的主意了,本宫要引他们来上钩,可用真的又太危险,万一要是出什么问题了,皇上可是会不高兴的,但要是假的便没问题了。”说到这里她又道:“小禄子,本宫只问你一句,你那边可有人造的出与这一模一样的赝品?”

  小禄子仔细瞧着手中的翡翠手串,这十八颗翠珠不光大小一模一样,而且色泽均衡,内里通透明亮,隐隐似有烟雾在流淌,他认真想了一会儿才为难地道:“主子,这个翡翠手串珍贵非凡,光是要找这同样的十八颗翠珠便属不易,何况是要与这一模一样的。”

  “不需要是真的翠珠,只需要看起来一样,能骗过他人就可,能做得吗?”清如亦知这手串天下独一无二,不可能再做出一串来,所以她也不为难小禄子,只要求能骗过人便好。

  小禄子闻言低思半晌回道:“如果用其他东西来代替仿制的话,那要做与这一样大小的应该是可以,具体的还要问问会做这手的工匠才行。”

  清如点点头:“你抓紧时间去办,最好能快些做出来,另外这事你要让做的人保密,不许泄露了出去,至于这手串……”既是仿制那便需要有东西来参照,可是这手串又不能离了她身,否则福临问起,她无以为答。子矜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忽而接口道:“小姐,不如让宫中的画师给这手串画一副像,然后由小禄子带回去,想来有画的参照,再标出大小,那工匠应该能做出来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主意。”清如赞同了子矜的话,对小禄子道:“就按着子矜说的办,你先回去,等会儿本宫便召画师来画了,然后让人给你送过去。“奴才遵命!”小禄子伏身领命。

  “记住,莫要泄露了出去,否则便会坏了本宫的计划。”虽然小禄子向来是个口风紧的人,但清如还是一再叮嘱,让他千万牢记。

  直到小禄子走的不见人影后,子矜才对清如道:“小姐,您这样做,可是为了防洛贵嫔?”

  “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防她?”清如不答反问,脸上是耐人寻味的表情。

  子矜低头想了一阵,咬着手指道:“洛贵嫔近来行事蹊跷,明明未与贞妃画清界限,却还来与主子您示好,分明是有问题。”

  “那不就行了,而且还有一点你不知道,先前她送的君山银针便是贞妃给她的!”清如淡漠的说出这句话。

  “啊?主子您是怎么知道的?”子矜又惊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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