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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六王爷起身慢慢地在屋里踱了两步,好像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然后,他停在了记老爹的面前,微笑着说:“本王有两个儿子,幼子明笛已经订了沈相的长女为妻。长子明韶,今年十一岁,品貌都还过得去。你这个机灵古怪的幼女就许给我的长子,如何?”

  记老爹的嘴再一次变成了鸭蛋。

  我也愣住了,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好生奇怪,不是在讨论让我当卧底的事吗?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的婚事上去了?一入侯门深似海,豪门恩怨的电视剧也不知道看过了几百部,那些嫁入豪门表面风光的大少奶奶,天天吃饱了没事干,跟一帮小老婆争风吃醋,有啥意思?

  “不行。”我想也没想就抢在老爹开口之前拒绝了。

  六王爷“哦”了一声,目光又饶有兴味地回到了我身上,不过他看上去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玩似的,反问我:“你竟然不同意?说个理由来听听。”

  我开始有点头痛了,眼前的局势好像比我最初预料的要复杂得多。

  我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为国家效力本来就是每个人应尽的职责。王爷不必拿小王爷的终身大事来做交换。而且……齐大非偶,舞潮不愿高攀。”

  六王爷哈哈大笑。

  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这里的年代究竟有没有“齐大非偶”这么一个成语,不过我所说的意思,他应该是明白的。看他笑得这么开心,想必是同意了我的提议。我悄悄地松了口气。

  没想到,他接下来说的是:“这事就这么定了,舞潮就暂时归罗大人调遣。明天一早,我会请几位皇兄出面做媒人,亲自来府上送聘礼。”说完,也不管别人都是什么表情,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愣了两秒钟,才想起来回头问老爹:“我今天是不是真的惹大祸了?”

  记老爹已经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一边揉着膝盖,一边苦笑着说:“回去休息吧。敏之也回去。”

  我再看看罗进,他满脸发光地看着我说:“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记老爹又开始苦笑。

  第九章 宣告失败的小案件

  罗进摇摇头,再叹一口气,“严氏已经服毒自尽,留下了一封认罪书。”

  我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严氏的院子里那两个黑衣人的对话,忍不住叫了起来,“她明明就是一个替罪……”

  我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小心翼翼地穿过鸿雁楼花园的小径朝湖边走去。

  凉风习习,漫天灿烂夺目的晚霞与湖水交相映照,美得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难怪这里叫“夕照湖”了。原来夕照的景色竟然这么美。

  我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风景,然后朝着湖边小亭里那个懒洋洋的红色身影走了过去。这个穿红衣的女人名叫红梅,是这里的头牌,据下人说,她脾气十分暴躁,是楼里最不好伺候的姑娘。不过,我倒觉得她性格直爽,应该是最好的突破口。

  这是我来到鸿雁楼的第三天。因为大管事严氏已经被收监,所以临时的管事玉姐并不怎么为难跑堂的林伯,只说了句:“可怜见的个孩子,留下就留下吧。只不过这里不能白养活人,就跟着姑娘们帮帮忙吧。”

  这不是正中我下怀吗?就怕她们不让我到处跑呢。而且来了才发现,严氏虽然被收监,但是官府并没有明令将这里封查,因此鸿雁楼还在照常做生意,只是由于官司缠身的缘故,生意要比平常冷清许多。

  我把托盘放在红梅身边的小茶几上,甜甜地叫了一声:“红梅姐姐。”

  红梅转过脸,笑眯眯地捏了捏我的脸蛋,“你这孩子嘴巴甜得很,以后就跟着我吧。”

  我也冲着她笑,“我也喜欢跟着红梅姐姐,不过,玉姨说了,一会儿还要给玉环姐姐熬药呢,我得去看着药。”

  红梅果然撇了撇嘴,不屑地说了一句:“贱人。”然后又转脸看我,“不要管她,没事找事的,总要惹着别人去注意她。”

  我小心翼翼地把茶盅递到了她的手边,漫不经心地问她:“不知道玉环姐姐是什么病?听厨房里的人说,都喝了半个月的药汤了。”

  红梅抿了一口茶,冷笑着说:“有什么病,不过是去去自己的邪气罢了。”

  “邪气?”我可真听不懂了。

  红梅瞟了我一眼,笑道:“对,就是邪气。所以你没事不要理她,她是最邪气的一个人了。”

  我还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她们的什么行话,或者是暗语?

  红梅见我发愣的样子,嫣然一笑,拧了一下我的脸蛋,然后小声说:“她接的客人转天就死了,你说邪气不邪气?”

  我浑身一震,莫非接了李良的人就是她?!

  这天大的秘密,这口无遮拦的头牌就这么透露给了我,一时间还真让我有些不敢相信。看来战略用对了,她们还真是没把我当回事啊。

  我的表情被红梅自动理解为恐惧,她得意地一笑,安慰我说:“别怕,别怕,你知道那人邪气就行了。没事少理她。”

  我赶紧点头。

  “小清,你怎么又凑到这来了?”身后传来玉姐不满的声音。

  我赶紧回头冲她行礼,“我这就去厨房。”

  红梅一把拉住了我,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她,“玉姐,你把这孩子给了我吧。你也知道,自从去年小福死了之后,我身边就没个得用的人。”

  玉姐犹豫了一下,用商量的口吻说:“要不这样,等忙完这几天再让她上你房里吧。最近大姐不在,咱们又不敢收留来路不明的人,楼里打杂的人手都不够呢。”

  红梅不好再说什么,怏怏地松开了手。

  玉姐转头看着我说:“快去厨房吧,记得把药送到玉环姑娘房里去。”

  我答应一声,按捺着兴奋赶紧朝厨房走去。身后传来红梅懒洋洋的声音,她正在埋怨玉姐,“你真是被吓糊涂了,这么好个孩子非让打杂,你交给我调教调教,两三年之后,不又是你的一棵摇钱树么?”

  我脚底下一个趔趄——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这潜质。不过,举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还有重要的事呢,这句话自动过滤。

  当我把药汤送到玉环房间里的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婆子把我给拦住了。我并没有见到那神秘的当事人。这让我多少有点失望。不过,这才是我到达这里的第三天,总算也有点小小的收获啦。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

  前半夜是因为跟我同住的张妈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等我好容易适应这声音,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却又听到从窗外传来唧唧喳喳的说话声。虽然影影绰绰的听不真切,但的确是女人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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