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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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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簌簌,水脉脉,三月渐飞絮。 淡寒泪,笑诉情,此情已枉然。 数月未踏入昭凤宫的杨溪容与苏思容来到昭凤宫对我嘘寒问暖一番,我亦笑脸迎对,一如曾经随她们闲聊。她们走后不久,西宫众妃嫔恢复往常请安之礼,十多位一齐带着名贵山参补药前来拜会慰问。 昭凤宫,一夜间门庭若市,大放光彩,再次成为西宫最热闹的地方。 我不介意她们的别有居心,更不介意她们曾在我失宠那段时日未雪中送碳。我只知道,这个后宫人人皆是拜高踩低,毫无真情可言,我不再稀罕于此残酷的后宫寻找一份真性情。 这便是,凤凰浴血,涅磐重生。 第八章 缘来缘终尽 浅浅池塘,深深庭院,绰约郁金枝,微风卷春残。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成妆。我迎风而立于苑中池塘边,柳絮几点轻打衣妆之上。今日是尹晶册封为夫人之日,却闻讯,陆昭仪有孕。这两件事还真是好巧不巧的撞在一起,引来宫中奴才们纷纷窃语,都议论着皇上今夜会留宿谁那。而我已没多余的心神去想,我想的只是现今与祈佑的关系。 他连续两日驾临昭凤宫,伴于榻前。我们之间仿佛回到了大婚那几日,不一样的只是他对我自称为“朕”,我对他自称“臣妾”。我明白,与他之间的隔阂已无法弥补,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睇着水中的倒影,脸色有些苍白无力,隐有病态。我深知自己的身子已大不如前,自被灵水依毁容后,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恢复。却又在数月前中了西域劣毒,时常轻咳不断。数日前,又割腕于牢中失血过多,导致体虚。还有心婉每日为我泡着加了麝香的梅花酿,我必须全数饮下。我不能揭穿,否则我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浣薇,本宫问你,凤栖坡放风筝那日,你为何突然兴起要放风筝?”我从垂柳枝上摘下一片绿叶,在指尖把玩着。 浣薇回想了一会儿才道,“是心婉呀,她说近来皇妃您心情不大好,要我提议去放风筝。” 我了然颔首而望碧蓝飘云的天空,有几行大雁飞过,“浣薇,在这个昭凤宫内,只能相信你一人。现在本宫问你,愿不愿意把命交给本宫。” 她全身突然紧绷僵硬,神色惨淡的凝视着我,朱唇微颤,许久不能说话。我也不想逼的太紧,只是静待她思考。 “奴婢……愿意。”她的声音有些颤,我不由淡笑,“考虑仔细再回复本宫。” 她咬着下唇,眼神有些慌乱。终于还是重重点下头,有着决绝之态,“皇妃,奴婢愿意将命交给皇妃。” 我手中的柳叶由指尖划落,最后飘荡至湖面,返起圈圈涟漪弥漫,“你放心,本宫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帮个忙而已。”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脸色明显放开,“您吓死奴婢了。” 见她的表情,我也莞尔一笑。方才确实在考验她,若为奸细,她的脸上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惊慌与挣扎,最后闪烁着坚定。 “今夜承宪殿,皇上册封尹昭媛为夫人,那时不光本宫会出席,楚清王定然也会出席。到时候你一定要想尽办法为本宫带句话给他,切记,不可让任何人发现。”我一字一语的对她交代着,就怕她不够小心,被人发现,那我的计划就完全被搅乱了。 浣薇虽有疑惑,却还是欣然点头道,“皇妃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好。” 承宪殿内百官齐坐右侧,而正三品以上的妃嫔皆齐列左侧。按品级依次就座,我当然名正言顺的坐在左侧主位,上首离我几步之遥的凤椅上坐的是杜莞,她一脸笑脸而凝望祈佑握着尹晶的手宣布册封她为“花蕊夫人”。一听这个封号,我的心就隐隐疼痛,但笑容却依旧挂于两靥之下。 “花蕊夫人”,后蜀后主孟昶妃,她天生丽质,色艺双优,才学更是连男子都稍逊三分。如今祈佑将“花蕊”二字赐于她,其意再明了不过,他果真是欣赏尹晶的才学与美貌的。 不自觉端起席案上的酒,一口饮尽。淡淡扫过一身五凤千褶百蝶金缕衣,在明亮的烛火中闪闪耀眼。她笑的很甜,很幸福,多像当日的我,沉溺于那份不属于自己的的幻想中不得而出。俗话说爱情就像毒酒,即使明知里边有毒,依旧不顾一切的饮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 不知不觉,册封大典就这样匆匆而过,祈佑轻搂着她的腰而先行离去,独留下满满一殿官员与妃嫔。对面的官员皆三五一群举杯畅饮,好不热闹。相较于他们,左侧的妃嫔却显得格外冷漠,皆沉默寡言的端坐其位,时不时捻起一块糕点轻食一小口。 邓夫人与陆昭仪许是受不了殿内吵杂声,变绝尘飘然而去。恰好又见一向寡言少语的祈殒也起身离去,我连忙向身侧的浣薇使了个眼色,她授意后便悄然离席,追了出去。 我又端起酒壶斟下一杯酒,才欲饮,却闻杜莞那带着淡宛之笑的声音传来,“蒂皇妃是心情不佳,故频频饮酒?” 我也不回话,置于唇边的酒杯缓缓倾斜,酒一点一滴滑入口中。 她略带嘲讽的朝我一笑,“今儿尹昭媛册封夫人的排场实与皇妃你的册封大典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有怨气在所难免。” 我悠然将手中酒杯放下,淡而一笑,“皇后哪而话,说起心有怨气,不是更适合皇后您今日的心情?” 她闻我此言,一声冷笑,“以本宫的身份用的着心存怨气?” 我恍然一点点头,“也对,皇后的父亲权倾朝野,就连皇上都必须让其三分,皇后必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怎会对花蕊夫人的册封而心存怨气。是臣妾失言了。” 杜莞闻我此言,得意一笑,也未再与我继续纠缠。我则是起身向她福身道,“臣妾身子未愈,先行回宫。”漠漠一声后,离席而去。 我若是杜莞一定会意识到此刻杜家在朝廷中岌岌可危的地位,必劝父亲小心行事,敛其锋芒。更要以身作则,成为后宫典范,让皇上对自己另眼相看,更避免插手于朝廷之事。这样,若是杜家真的倒台,也不会祸及自身,可她丝毫未意识到危机感,自恃曾是助祈佑登为的功臣,不知收敛,拼命勾结党羽自成一派。换了任何一位君王都不能容忍此事。 步出承宪殿,放眼望去,韩冥正手持一壶酒,时不时仰头轻饮,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颓败忧愁?我正想上前与他小聊几句,却又想起太后数日临别之语,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朝另一处而去。 “皇妃!” 韩冥一声叫唤让我顿住了离去的步子,背对着他没有回头,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天牢的自尽,是你刻意安排的?”他压低了声音问。 一听他此话,我忙环顾四周,怕有人会听见此语。幸好众人皆在殿内畅饮,此处空无一人。 我转身朝他走近,“是又怎样?” 他怔怔凝着我,目光有挣扎之色,“你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我嗤之以鼻,回避他的目光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梅花酿内加有麝香!所以那日你见我饮此茶才略有激动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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