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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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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会过意来,苦笑着。“如今我说什么,你都当我居心叵测了吗?墨濯尘早和我说过,你的腿原先大夫治得已颇有起色,只因妊娠才不能继续。日后你独自带着孩子多有不便,既有希望总需治好了,也不枉我让你母女平安。再说忻圆才出生没多久,硬生断奶,只怕她身子受不了,这么点大的孩子最易得病,等她养得再结实些,你们走了,我也好放心。” 他说得似句句有理,她浮出一抹惭色,点了点头。 “胤禵,天太晚了,休息了吧。”有股不能有的感动带着某种令人害怕的魔力如网般罩住了艾薇,既然欲走,便该断得无情,她开口打破这让她心悸的气氛。 胤禵斜睨向她,讥嘲道:“现在才天晚的吗?目的一达成就赶人走,你也太不讲情理了吧?” 艾薇假装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嘲讽之意,依旧淡然道:“真的是太晚了,我想睡了。” 她清清柔柔听似有礼,实则漠然的口吻,刺得胤禵胸口一阵锐痛,她总能将他伤得更深,自己爱得那样深,她却偏要断得那么绝。这些日子,他徘徊在放手与不放手间迟疑难断,为的不过是希望有天她能明白过来,会真正属于他,可是,他等不到,无论他再怎么辛苦痴等,他就是等不到。 胤禵唤人入内,转身离去。夜风吹到他脸上,冰冰凉凉,抬手,触到一片湿冷。 翌晨,艾薇推开棂窗,无边春色撩人眼帘,就连青青苔痕也不甘寂寞的转瞬绣满石阶。 窗外的说话声传入她耳际。 “她夜间还会出虚汗,时感心悸,这是太医开的方子。”胤禵看着墨濯尘,递过方子,平静无波的语调已听不出太多情绪。 墨濯尘接过略看两眼。“宿薑、茯苓、紫英各减七钱,添加十四株细辛,原三十九丸,加至四十九丸,每日服食。” 胤禵抬眉示意一旁的随侍接过方子,负手而立,墨濯尘以为他还要再说些什么,难得耐心停在一旁等着,片刻,胤禵只定定地瞅了他一眼,径自走了开去。 墨濯尘一怔,不明所以的走进里屋,取出约一指高的羊脂玉瓶,走至榻边,撩起她衫摆。他轻柔地涂抹在她结枷处,动作温柔,口气冷硬,“伤口已愈合,日后需天天涂抹,才不至留下疤痕,”迟疑片刻,方隔衫指了指她胸口,表情严肃。“那个旧伤疤也可用。”她胸口那块铜钱般大的旧疤,肌肉翻扭,可见当年伤势几乎致命,真不知她有着怎样触目惊心的过往。 艾薇瞅着他,忽就冒出一句,“先生,你对每一个病人都这么好吗?”她明明是想道谢,偏那张嘴就象自有意识般的脱口而出,艾薇想她脑子一定是这两天让胤禵给扰糊涂了。 墨濯尘有点气闷,难道自己口吻还太和善了吗。他扔下玉瓶,转身自顾打开药匣,烫起金针,缄默不言。 “先生,我可以跟你学医吗?”艾薇盯着他谂熟的手势,又神情认真的问道。 这群皇亲贵戚说话、做事都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吗?医术也是可以让她无聊耍着玩的东西吗?墨濯尘顿没好气道:“还不会走,就想学跑,象你这种好手好脚的我都不要。”他冷然回绝,不留转圜。 他还真是容易生气,艾薇扁扁嘴,有些颓然。 墨濯尘坐置榻前,不停顿的刺向她阳陵泉、足三里等穴。 “为什么要学?”墨濯尘垂眉冷言,问得有些突如其来。 她略略顿一顿,平平道:“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不是很好吗?” 不知怎么一回事,虽然她说时语气平和,似象真的,但他就是觉得,其实她心里不是这么想。 许久,她才幽幽低吟:“因为很辛苦。” 墨濯尘一怔,眉心蹙起:“医者只能医病不能医命。” “是。”艾薇想了想,颔首微笑,他是松口了吧,他的心真的很软。 墨濯尘一眯俊眸,斜睨道:“怎么,好了,很会演戏啊,刚才那么沮丧都是装的吧?” “不,是真的很沮丧,不过,师傅,我倒真是很喜欢表演,以后可以逗你开心啊。”艾薇明眸眨了眨,好象不在胤禵面前,她轻松了许多。 “不要叫我师傅。” 墨濯尘有些生气,停了下又故意说:“你会演戏?那现在演一段给我看看。” “现在?好,师傅,你喜欢悲的,喜的?”艾薇愣了愣,旋即点点头问。 “都会吗?”他有些怀疑。 “那是当然。” 口气倒还挺大,他不以为然道:“喜的。” 艾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喜的有些难,师傅,你好象属于那种天生不太会笑的。” 胡说八道,明明是自己不行,墨濯尘忍住笑,装出认真再考虑一下的样子。“那就悲的吧。” “我有师娘吗?”她突然调转话锋,莫名其妙问道。 墨濯尘猛地愣住,有些狼狈道:“这和演悲的有关系吗?” “没关系。”她答的很干脆,又有些狡黠道:“不过,我知道了没有师娘。” 墨濯尘脸庞微微有些泛红。 艾薇皱皱鼻子,想了想说:“好,就演悲的……我演收到休书。”她身子挺挺直,看着他。 “收到休书?”墨濯尘不觉说了出来,会有女人这么奇怪的把它挂在嘴上的吗?见艾薇盯着他,他纳闷地问:“要演了吗?” “天哪,不会吧。”艾薇眼皮向上翻,丢了记白眼给他。“已经在演了啊!”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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