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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师父,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这些鸟在搞什么名堂啊?”

  我看他,“你是鸟吗?”

  “不是啊。”

  “我也不是,所以快赶路吧。”

  灰大毛答应一声,鬼马重新加速,带着整辆马车朝前飞驰,快得似乎都要飞起来了一样,转眼间把那些鸟儿甩在了身后。

  有灰大毛在,识路不成问题。就算他也不认识路,也可以找当地的同族打听情形。

  “嗯,师父,刚才我问到了,翻过前面那山,我们在那里可以乘船,然后三天后就能到京城,已经很近了。”

  “好。”

  “还有,刚才我那个同族的老耗子说,最近几天这里的鸟儿很多,很异常,这时节又不是北迁南归的时节……”

  “嗯。”

  “师父,我同族说前面有一片瓜地,我们去摘几个瓜来止渴充饥吧?”

  我无奈地看着他,“你怎么就是忘不了吃?你到底是老鼠还是猪啊?”

  “师父啊,辟谷那些是道家才讲究的,我吸取日月精华修炼又不是不能吃东西,五谷养气,瓜果养神嘛……”

  我还鱼肉添膘呢!他这些歪理都从哪儿看来的?他真是耗子精?

  他一溜烟似儿地去了,半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雪亮的电光,接着是一声要把人耳朵都震麻的雷响,好像一个沉重的东西就在头顶碎裂开来,那种震慑即使经历过许多次也不能够视若无睹。

  我抬手一挥,马车顶盖从中打开,我的身形从车中腾起,就这样悬浮在半空之中。

  雷电轰响,我闭上双眼,心中一片清明。

  那些雷电进我的身体就仿佛进入了一架精密高速运转的机器,我将那些雷电之力吸入身体,然后转化为我自身的法力,再存储起来。

  这阵雨来得急,我本以为下一会儿就会停,不过雷声渐消,雨却越下越大。我落回马车上,忽然想起来,灰大毛呢?

  难不成偷瓜迷了路?或者是在哪里躲雨了?

  我吩咐鬼马一声,它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我在马车上画了一个避雷的简单符语,转身朝灰大毛刚才走的方向行去。

  地下湿滑泥泞,我足不沾地,身上也没有被雨水淋湿,过了这一片林子,果然看到在微弱的闪电光亮之下,前面是一大片瓜地,远远的地头还有一个小茅棚,显然是看瓜地的人所住的,不过这会儿天时不好,棚子里没有人。

  我在地边停下来,喊了两声,“大毛,大毛?”

  雨声哗哗的,听到灰大毛的嗓门儿就在我身前不远,很沉闷地回答,“师父,我在这里!”

  我左右看看,又想到那声音似乎来处比较偏下,低下头细细寻找,果然在一片瓜藤瓜叶中,发现一个黝黑的洞口。

  “大毛?”

  “师父,我掉进洞里出不去啦!”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个笨蛋,今天又没有喝多酒。爬不上来你不会变回老鼠吗?”

  俗话说老鼠天生会打洞,他个笨蛋老鼠怎么会掉进一个土洞里就出不来了?

  “不是啊,师父,这里面好像有什么禁制,我的法力使不出来……”

  唔?奇怪,这里山不奇地不秀,不像是会有法阵玄机的地方啊?

  我说:“那我抛条丝下去,你快些上来!”

  “好好好!”

  我为了保险,抛下去的是最牢靠的纵丝,等灰大毛一说抓住了,我立刻收,转瞬间就把他从地洞里拖了出来,看来这洞也不很深,大约离地也就两丈左右的距离。

  “你受伤没有。”

  灰大毛现在可是一身灰泥,一上来就呸呸地吐泥水。

  “没伤……咳咳,反正我知道师父你肯定会来找我的。真邪门儿,哪有瓜地旁边挖这种坑的?”

  “瓜地就算挖坑也陷不了你这只耗子精。”我问他,“下面什么样儿?”

  “黑乎乎的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下面比上面要宽得多,我试着爬了两下,感觉这像是个置于地下的葫芦形状,嘴儿小肚大,四壁滑得要死。而且我在下面莫名地没力气,法力也使不出来。好像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似的,真是……”

  “是吗?”

  听起来十分诡异啊。

  不像是道家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行了,你先歇口气定定神吧。”

  这会儿雨也小了,天还是黑得很。

  不妨到天亮再看看这地洞有什么玄机。

  结果灰大毛这没出息的居然连滚带爬就扑到了离我们最近的最大的一个西瓜跟前,“好好,我先吃口瓜歇歇,师父你也来一个?”

  我呸!真是个吃货!

  我叫了马车过来,自己盘坐养神,雨声渐消,天色渐白,耳中可以听到各种清脆的鸟儿啼鸣,越过我们的头顶,朝着我们来的方向飞去。

  灰大毛的肚子撑得就好像一个瓜,身边全是瓜子瓜皮,摸着肚皮心满意足地靠着车轮子打盹。

  “哎呀,我的瓜!”

  一个负锄的农人大惊小怪起来,我抬抬下巴,灰大毛乖巧地过去跟那人解释,夜里遇雨在这里歇脚,吃了他的瓜,我们赔钱,然后两吊沉甸甸的铜钱递过去,那人换了笑脸,又摘了两个瓜送给我们。

  灰大毛趁势问他:“老人家,你这地头儿怎么有个坑?人要掉下去可怎么办?”

  那瓜农把锄朝地下一拄,看来是对灰大毛大起知音之感,长吁短叹,“快别说这个坑了,我们原也是山外不好过活迁来的,好不容易这一块地平坦些,又种不了别的,只种些瓜菜,到瓜熟时挑出去卖些勉强糊口。可是这地头这个坑,真是让人犯愁。拿土填吧,填多少下去都好像没有用。拿石头盖吧,今天盖上明天就不见了。好在这儿荒僻,平时没什么人来,倒是没有人掉下去过。”

  “哎呀,我……”

  “大毛。”我睁开眼,“你别这么多话啦。人家是来照料瓜地的,被你拖着都干不了活儿了。”

  瓜农说:“不忙不忙,我也就是看着昨夜雨大,我屋上的茅草都给掀跑了,所以来看看瓜地有没有什么事情。看起来倒是还好,就是叶子伤了些。”

  灰大毛和他在田边找了块不湿的石头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他什么时候迁来的,这洞是不是早就有了,絮叨了半天,还从我们车里拿了肉饼什么的请他一起吃。

  那个人说得就更详细了,他家在他小时候就迁山里来了,在这儿住了有三四十年,这个洞是既不变大,也没被风沙填埋,和初来时一样。他小时候在田边走都很小心,怕掉进去,不过后来地势一熟,闭着眼走到这里都能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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