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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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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童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其他几个人倒是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做什么样的香包来代替石子,什么样的料子合适,里面装什么好,等等。淑宁饶有兴趣地听了半天,忽然看见对面的日琪正盯着自己看,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没出问题啊,于是开口问道:“日琪姐姐看着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心里好奇,妹妹是怎么想出这么多游戏来的?而且是我们一问,你马上就想到了,我真的很佩服。” 淑宁出了一身冷汗,太大意了!!!可不能叫人起了疑心:“哪里呀,其实有好些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那些游记啊、杂谈啊,就有提到唐宋和前朝时各地的一些风俗趣事,也提到一些女儿家的游戏,不过说得不太清楚齐全。我玩心重,早就在琢磨了,今儿姐姐们问起,我才想起来的。若要我一个人想出这些,我可没那本事。” 日琪笑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家的女孩儿都这么厉害,早听说你姐姐是才女,没想到你也这么聪明呢。” 淑宁打了个哈哈,几句话搪塞了过去。 这一天小姐们都过得很充实,告辞的时候,还约好了过几日再到另一家去玩,再三叮嘱周茵兰要把牛皮筋带去。 淑宁走在最后,看着其他女孩子都离开了,正要告辞,被周茵兰拉住了:“大后日我去肃家看肃姐姐,你也一起来吧?” 淑宁奇怪问道:“怎么了?” “听说她的婚期一再被推迟,城里已经有人说闲话了,我们过去看看她,安慰一下吧?” 淑宁想想也好,就答应了,当下定好会合时间,才回了家。 春杏这一日都只能留在周府外院,和几个别家的下人一处吃茶闲聊,听周家的丫环们传言里头姑娘们的有趣游戏,心早痒痒了,可惜进不去。如今一离开周府,马上就缠着淑宁问其间细节,淑宁笑笑道:“晚上还有得玩呢,到时你就知道了。”这才按下不提。 回到家,向母亲说起今天一天的趣事,佟氏面带笑意地听着,又嘱咐她跟别家小姐们要和睦相处,即使有什么口角,都不能恶言相向。淑宁本来就不是喜欢与人争吵的人,随意地应了,又提起周茵兰约她去肃家作客的事。佟氏想了想,就答应了。 晚上,佟氏把这些事告诉了张保。她说:“如今妾身与诸位大人的夫人相交甚好,两个孩子跟那些少爷小姐也成了好朋友,即使不能对夫君您有所帮助,至少不会扯后腿了。”张保拉着她的手,感动道:“劳夫人费心了,怎么能说没有帮助呢?最近我与共事的几位大人关系都很好,还有几位为夫人送过去的点心而谢我,以往扯皮推托的事都没有了,这都是夫人的功劳。”佟氏其实心中很有几分得意,但此时倒不好露出来,因此还是保持着一副谦虚的样子:“能为夫君尽一分力,是妾身之幸。” 张保为自己有一位好妻子庆幸之余,倒是有点为不幸的秦同知可惜了。佟氏见状问道:“难道那位秦夫人又闹出什么事来了?她自从来到奉天城,就没消停过,不论到谁家作客,都会闹笑话,不然就是得罪人,请人到她家去作客,行事作派也让人瞧不起。如今没有哪家的正经女眷与她来往,只有张通判家的那个小妾跟她是同乡,偶尔还会看看她。照理说她应该没什么机会惹事才对,最近是怎么了?” 张保就把听来的消息告诉她:“秦大人先前那位如夫人,被赶走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如今儿子周岁了,还没法认祖归宗,她托人向秦大人求情,不知怎的让秦夫人知道了,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秦大人被气得病了一个多月,他夫人还把找上门来的如夫人母子打出门去,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衙门里传得风言风语的,听说还有人要参他个帷薄不修呢。秦大人就算病愈,恐怕也是颜面扫地了。他一向是个老好人,这一年来却为着他夫人不通事务,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在衙门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说罢感叹不已。 佟氏也跟着叹息一番,随即又谈起肃家的事:“还听说如今秦夫人到处在说肃家姑娘的闲话呢。说起来,肃家姑娘不是今年要出嫁么?怎么闹到现在冬天都快来了,婚事还没个眉目呢?如今城里都风言风语呢。” 这事张保倒是知道的:“那是别人乱嚼舌头呢,你休要跟着掺和。康亲王世子被派到北边雅克萨处理战后事宜,恐怕还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呢,因此婚期才会推迟。这次是立功的好时机,等他回京后,只怕封赏不会少,到时再办喜事,才叫风光呢。” 佟氏这才知道事情的缘由,不由笑道:“虽然是男家的缘故,不过婚期一再推迟,只怕姑娘家心里会不高兴呢,淑宁今儿跟我说了,周家姑娘约她一同去肃府探望,我已经允了她了。” 张保点头道:“这样很好。” 父母的谈话自然不会传到淑宁这里,她现在正在忙着做代替石子的香包呢。找了些绸缎边角料,做了几个不到一寸见方的小口袋,再想拿什么东西填充。春杏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帮忙,她提了个意见:“如果像做沙包那样装沙子进去,会不会漏出尘土来?那就太脏了。”淑宁想想也是,就说:“这话有道理,你去厨房拿点米来,洗干净晾干了,明儿一早再拿来当填充物。”春杏闻言高高兴兴地去了,果然拿了米来,照着做了,等第二天再继续工序不提。 第二天,两个人吃过早饭就回了房,往做好的小口袋里塞了米又加了些香料,把香包做好了。淑宁试着玩了一玩,还算顺手。春杏一个劲地让她玩一遍全套的来看看,她回想了一下,照着回忆中的花式耍了一遍。 抛高了香包,先是一次拣一颗,然后一次拣两颗,再是先拣三颗再拣一颗,最后是全部四颗一次都拣了。这是最基本的花样。接着是把手握成锤状,接住抛高的香包。她还记得一种花样,是先拣一颗香包在手,等拣第二颗时丢下第一颗,然后拣第三颗时丢下第二颗,以此类推。她隐约记得还有好些花样,只是年代久远,已经记不清了。 光是这几样花式,已经令春杏很满足了,跃跃欲试地也要玩上一遭。等到她掌握了最基本的玩法以后,淑宁想起后天要去肃家的事,想着拿新玩意儿当礼物也不错,可以讨人欢心,而且肃大小姐也是个爱玩的人。只是用普通料子做的香包当礼物太随便了,要找些好的料子来做才是。她把想法对春杏一说,就得到了对方的赞同,而且还提供了极有用的信息:“秋菊正在做过年用的荷包,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不如去她那里找找?” 淑宁二话不说,拉起春杏就往上房跑,果然秋菊正在右房里做针线,春杏就问她要碎料子。秋菊无精打采地望她一眼,往架子上一瞄:“那里不是有碎布篮子?你自个儿去拿吧。”说罢也不理会她们,自顾自地埋头做针线。淑宁与春杏抬头望望高高的架子,两人都够不着,淑宁就笑着对秋菊说:“好姐姐,我们都够不着呢,你帮我们搭把手吧?” 小姐开了口,秋菊只好懒懒地站起身来,随手往架子上一扯:“拿去!”不料那篮子里有一块大些的布料露了半截在外,勾住了隔壁架子上的镜台的一角,她这一扯,倒把那镜台扯下来了,掉在地上“咣当”一声,摔成了几块,三人都愣住,傻站在那里。 三十、肃府 佟氏在外间听见声响,忙进来问:“出了什么事?”却看见镜台在地上摔成碎片,当即就拉下了脸:“是谁做的?”秋菊闯了大祸,她在京里见惯玻璃镜,知道是金贵东西,当下吓得跪下了,瑟瑟发抖。春杏在一旁也低着头,不敢出声。 淑宁对佟氏说:“是女儿请秋菊姐姐帮忙拿下架子上的碎布篮子,谁知有一块布勾住了镜台,不小心被带下来了。”佟氏死命盯了秋菊两眼,冷笑道:“如果是有心做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你这丫头最近一直是这副死鱼样,一定是你粗心大意,才会摔破了镜子。”秋菊低头不敢出声。佟氏厉声命秋菊跟她出了廊下,又叫人拿棍子来,要好好打她一顿,当作是最近她消极殆工的惩罚。淑宁要跟出去,却被二嫫拦在屋里:“我的小祖宗,这有什么好看的?秋菊仗着庆哥儿的势,来这里几个月,总端起个架子,行动就给人脸色瞧,自从知道庆哥儿要成亲,就一副丧气脸,也不好好做活,奶奶如今是拿她作伐呢。快别去,留在屋里,二嫫陪你说话。”还连春杏都拦住了。 淑宁只好留下,看着二嫫叫春杏收拾地上的碎片,听着门外的打人声和哭喊声,有些不安。二嫫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哄她开心:“今晚想吃什么东西?有新鲜的蘑菇,不如晚上叫春杏给你炖猪肉粉条吧?”淑宁胡乱点点头,心神都被门外越来越凌厉的哭声吸引住了。 秋菊挨了十来下,哭哭啼啼地被其他人扶回房去了,佟氏也算是出了一口气。淑宁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房中。出了这件事,她也不好再找好料子做香包了,只好一样一样地把针线工具都放回篮子里,却看见春杏捧着一个盘子进来了,于是问道:“你捧的什么东西?”“就是方才的镜子碎片,虽然碎成小块的了,但还能照人呢,我就收起来,姑娘不如想个法子,把它们镶起来随身带着照着看吧?”春杏很少见这种珍贵的东西,实在舍不得把它丢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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