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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不!”蓝倪闭上眼睛不愿意接受现实,身子用力挣扎起来,拼命地,使劲地,混乱地挥舞着小拳头……

  “我不认识你!”她几乎要失声喊出来,小脸失去了原有的平静。

  “她说不认识你。”白衣男子似乎真的忘记了要搜寻咏唱公主,身形一晃,已来到蓝倪面前,决定管起这般闲事来。

  “公子……”他背后黑衣人们也忍不住出声提醒,火把在手中虚弱地晃了晃,残喘的火光被一股清风带走。

  后院霎时变黑……

  黑色笼罩了大地。

  月色很淡,淡到只能看到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呼吸很急促,蓝倪觉得疲累……

  这时候。

  雪白的衣角在夜风中轻扬,一双修长有力的手,闪电般握住了她挣扎的手臂,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那样一只手映着树林中洒下的月光,仿佛有月色般的光晕,而另一只手紧握的剑反射着刺眼的寒辉。

  殇烈的瞳眸倏然紧缩,凛冽之气自体内迸发,这个白衣男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风,穿过树林,树叶飒飒而响。

  他的胸膛很火热,他的手掌很温柔,她的心却很冰凉。

  “阁下要跟我作对?”殇烈的声音冰冷如刀。

  “在下只想帮助这位姑娘。”白衣男子的声音温柔如水,水中又有冰的味道。

  两个男人的身后,黑衣人与黑衣的巴都已经悄然握剑,蓄势待发,柴堆后的红衣公主纤腰都要弯得发酸,仍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树林中。

  枝叶茂密,比白天显得阴沉得多。

  斑驳的树影依稀映在地上,月光又钻出云层,朦胧映射大地。

  “你们别打了!”素白的衣裳,衬得她恍若冰天雪地里的雪雕,从挣扎到惊愕得忘记了眨眼,两个相斗之中的男人对这呼声置若罔闻。

  而巴都不知何时也已与几名黑衣人交起锋来,一来一往,寒光点点。

  刀起刀落,血光四溅。

  突然,黑衣人将刀劈在柴堆上,干枯的树枝被一一挑起,角落里隐藏的火红身影几乎把持不住,想索性豁开挺身而出,又极力忍住。

  “啊……”蓝倪的惊呼。

  翻滚的剑气夹杂着冷风自面前掠过,蓝倪只觉身子被人紧紧箍住,一阵天旋地转,把她一日奔波的疲累瞬间提升到极限,而腰上结实的手臂正是属于他——那个霸道的暴君,她之于他,除了有种不甘心,似乎更有股无法言预的魔力,所以,他抛不开她,想到她要逃跑,他只想禁锢她来维护自己的威严。

  身子被人掌控毫无反击之力,腾空……落地……

  雪白的绸带飘动,一道道剑光在黑夜中如冰冷盛开的莲花,寒气由指间直逼剑尖。

  黑影晃动。

  白衣飘然。

  那二人招招对决之间,她不得自由,是最无措的一个……她无奈地蹙眉闭上了眼睛。

  “乒乒乓乓……”耳边是清脆的兵器交会声,刺破夏夜的宁静,她连同思维也一起停住……

  “你放下她,我们好好比一场。”白衣人翩然落地,冷着眸子,蓦然收住攻势。

  殇烈抿起双唇,胸口似有烈焰翻涌!奔腾的嫉意笼罩了全身,双眼发红……难道这女人三番五次逃离自己就是为了眼前之人?否则在此荒郊野外怎会有男人为她拼命?突然双足重新落地,他忽地放开了她,自己却一个腾空翻飞,眨眼间修长的身躯已轻巧立于柴堆之前。

  巴都见主子那边停住了攻势,奋力将手中武器一顶,几个黑衣人一齐弹开,他便闪身到主子身边。

  蓝倪被推得一个踉跄,站稳脚跟死盯着他。

  殇烈,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呢?苦涩蔓延在心底,又涌上喉间……

  “若是为了我……请你们住手!”微弱的月光下,蓝倪的大眼盛满了哀戚,如一朵即将凋残的小花,她却又那么勇敢地直视着他们,微抿的嘴角埋藏着数不清的无奈。

  殇烈浓眉几乎要聚在一起,他一时忘记修饰自己的声音,低沉道:“蓝倪,就算今天没有你在,我跟他之间的交锋也在所难免!”

  她吃惊地看着他,又将眸光转向白衣男子,实在不解后者的身份……

  白衣男子优雅地垂下剑柄,轻笑道:“原来这位姑娘芳名蓝倪,真是个动人的名字……不过阁下的声音听来倒有几分耳熟,莫非是故人?”

  “故人?哼!在下想不起有你这等戴斗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故人!”殇烈冷哼,如猎鹰般锐利的眸子仿佛可以将人看透,面前这白衣男子,从身形声音及剑法,他心中无数次闪过同一个人的影像。可是,如果真猜对了……又怎么可能是他?的确太不可能了……

  白衣人右手一紧,剑尖的杀气直窜大地,对殇烈的身份,他也隐隐有了知觉……

  殇烈道:“阁下之前不说也要找人么?莫非已经找到了?”

  一听此问,苦楚中的蓝倪与柴堆后的咏唱公主同时紧张起来。

  “没有找到。”白衣人扬起嘴角,白纱下的眸子若有若无地瞟向柴堆,声音不紧不慢,“不过,已经没有必要了。”

  似乎有人松了口气的声音。

  殇烈浓眉一松:“因为你已经达到了目的?”

  “呵呵……阁下果然是聪明人。”白衣人笑得从容。

  殇烈刚硬的下巴收得死紧,说话似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里蹦出:“半路拦截公主,不让蒙舍与北诏联盟?”

  “哈哈……”邪肆的笑声根本不像发自于白衣男子的口中,但是他真的在笑,笑得连斗篷都不住地抖动。

  “你究竟是哪国之人?”殇烈深眸紧盯着他。

  白衣男子停住笑,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蒙舍、北诏或是其他?”他是猜到了,但是他无法确定,因为如果他是……实在没有理由——冷君银冀,会吗?殇烈紧盯着白衣男子,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呵呵,你对我的不确定,就如对你的不确定一样!”白衣男子依然淡笑,“蒙舍国与北诏和亲联盟,对我国可是一大威胁啊,所以……”

  “在下愚钝,请教你国是哪国?”

  “这样的劫亲暗杀计划,你说还有哪国君主如此英明呢?蒙舍与北诏联姻,最受影响的又是哪国呢?”白衣人说得淡然却又在有意引导人的揣测。

  殇烈眼中利光一闪,道:“听来,只有刖夙国殇烈会如此做了。”

  蓝倪飞快地抬眼看向殇烈,蓦然明白,他在说自己,他自己就是刖夙国君王,而白衣男子却表示自己是刖夙国之人,如此说来……答案只有两种——他们都是刖夙国之人,他们在演戏,另一种则是……刖夙国被嫁祸了!

  嫁祸者正是白衣男子,而他,究竟是谁?

  柴堆背后的人儿却不若蓝倪这般思考,她雪白的牙齿死咬着唇瓣,手指握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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