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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邬聿敏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跑进来的太监禀报说:“禀大妃、侧妃、福晋们,国汗与贝勒、贝子们将由校场直接回宫,请大妃、侧妃、福晋们也动身回宫。”

  哲哲听罢挽了代善的大福晋便率先跨出偏殿,布木布泰站起身来看了我与邬聿敏一眼也尾随大妃而去。其他的妃嫔与福晋们却不动了,每个人都在看着我,素玛扶我站起身来,我被看得很纳闷,心想:“你们不走,看着我做什么?”

  邬聿敏搀起我手来特别开心地笑着说:“吾叶俄格切不先走,她们是不敢走的,国汗今天已经肯定了吾叶俄格切的地位,她们又怎敢越矩呢。”

  说完她便拉着我走了出去。我走向哲哲的马车,此时哲哲与布木布泰早已稳坐车内了,素玛正要扶我也上马车,却被邬聿敏一把拉住衣袖,邬聿敏将脑袋探入哲哲的马车,恭敬地问:“大妃能否容兰侧妃和邬聿敏共乘一辆马车回宫啊?邬聿敏有十年没有见过兰侧妃了,能否成全邬聿敏与兰侧妃共处一会儿啊?”

  我站在马车外,看不到哲哲的表情,只听她说:“你们姐妹要叙旧也是人之常情,海兰珠,你就随固山大福晋一道吧。”

  我在马车外恭恭敬敬地应了“是。”

  邬聿敏更是开心地谢过大妃,便拉着我向她那辆白色的马车走去。

  邬聿敏的马车顶上插着正白旗的旗帜,这马车无论是行到哪里,只怕一看便知是正白旗多尔衮的福晋吧。

  邬聿敏的丫头先扶她上了马车,她上了马车之后便笑着伸出手来我面前说:“吾叶俄格切,来,我拉你。”我拉住她的手,也攀上了马车。她对我的反应是真正的亲切真诚,比起哲哲与布木布泰更有亲人的感觉。

  一辆辆马车驶入盛京城门的时候,夹道居然有很多围观的人群,禁军将人群隔开,留出中间的大道给马车行驶。

  我拉开马车的木窗,伸出脑袋去想看看外面的人群,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是跪在地上的。郁闷的封建社会!记得自己有一年大学放假时,跑去欧洲自助游,在伦敦也曾经见过皇室的游行,那时的我与袁逢两个人还兴奋地拿着DV拍下了整个游行过程。同样是皇室,怎么就差这么多呢!仅仅是时间的问题吗?毕竟前后也相差了四百多年。还是封建君主制本该如此?

  我正自顾自地胡思乱想呢,就听邬聿民笑了一声,说:“吾叶俄格切,你还是没变啊!总是喜欢掀着窗户往外看。”

  她的话引起了我无限的兴趣,我还真的是想知道以前的海兰珠是什么样子的。我问她道:“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们以前都是什么样子的?我生过一场大病,对以前很多事情都印象模糊了。”我发现自己现在骗人的技术倒是不断攀升啊!居然脸不变色心不跳的。

  邬聿敏看着我想了想说:“我说吾叶俄格切刚才见了我怎么是那副神情呢,原来是你曾经生病了呀。你不记得了吗?你从小就被誉为是科尔沁草原的美玉。骑马、射箭、读书,样样都不输那些男子。大贝勒更是拿吾叶俄格切当掌上明珠,宠溺得不得了,直说要把你许个配得上你的盖世英雄。可是……”她说着说着居然不说了,还露出了极为难看的神情给我。

  我匆忙问道:“怎么了?不是我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邬聿敏看着我居然落下泪来,激动地伸出双臂一把抱住我的肩膀说道:“吾叶俄格切的命为何会这样苦?吾叶俄格切为何当初要成全她呢?如果不是她,当初嫁给国汗的就是吾叶俄格切,你也就不用跟着恺柘塞台吉那混蛋吃那么多苦了。”

  这个口中的“她”应该指的是布木布泰吧!邬聿敏的话给了我太多的新讯息了,我一时还没消化过来,她又哭得更凶地说:“吾叶俄格切,为何你当初非要相信她的话,大贝勒当初明明就是想把你许给国汗的,你十年的青春啊!就这么浪费在草原上,而她却利用大妃的地位争到了今天的尊贵。去年她居然还继续阻止你嫁过来,她难道忘了当初是谁跪在草原上求谁,又是谁为了成全了谁而先答应了恺柘塞台吉的求亲啊!”

  我的天啊!她怎么一下子爆料给我这么多内幕啊!原来当初应该是海兰珠嫁给皇太极啊?但是却被孝庄捷足先登了?真的还是假的啊?但是看她也不像是说假话啊!原来本该是属于海兰珠的在皇太极身边的十年,却被自己的妹妹无情地骗走了?那么现在呢?本该属于海兰珠的一切又被我这个另世界的闯入者给抢走了。那么真正的海兰珠呢?那个真正的苦命女人呢?海兰珠真正的灵魂难道真的消失了?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太多的问题,弄得整个大脑的操作系统都紊乱了,结果整个人就处于死机状态。

  邬聿敏哭着哭着,也许是突然发现我没有任何反应,便松开了紧抱着我的双臂,然后惊讶地看着我问:“吾叶俄格切,你怎么都不哭啊?你难道对过去的一切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吗?”

  我是很想哭,海兰珠是够可怜的,但是那毕竟不是我所亲身经历过的命运,我又怎么落得下泪来呢。琼瑶阿姨笔下的女主角哪个也不比海兰珠舒服,单单这么说我是哭不出来的,更何况我现在的感觉是惊讶多过于悲伤。千万别怪罪我啊,海兰珠,并不是我不同情你,而是你留给我的烂摊子已经不小了,尤其是你那日后尊贵的妹妹——孝庄太后。我真怕自己的小命怎么被她玩死都不知道。而真正的你呢?海兰珠你的灵魂还存在吗?

  我对着眼前梨花带泪的邬聿敏说:“过去的事情毕竟是过去了,究竟谁对谁错也并不重要了,将来的事情才更重要,不是吗?”

  她听了我的话居然破涕而笑,道:“吾叶俄格切,没想到你终于学会为自己考虑了。对!没错,看将来谁称霸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别看吾叶俄格切才嫁过来,但是国汗对你的宠爱与重视,今日所有的人已是有目共睹了。吾叶俄格切在国汗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凌驾于她之上了。”

  我注视着邬聿敏,听着她的话,突然发觉她居然对布木布泰心存很深的芥蒂,看来是很不喜欢她了。这对堂姐妹的感情也够失败的了,想想两个人差不多时间出嫁,嫁的夫君又是亲兄弟,应该亲密无间的感情,弄得如此离隙,也够失败的了。至于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称霸后宫,我既没那份野心,也没那份动力。

  马车驶入皇宫之后,邬聿敏就收起了激动的神色,换了副平和的神色走下马车,与我一起步入哲哲的正宫之内。

  中午大妃赐宴八旗福晋,后宫的妃嫔也都列席了。邬聿敏始终都缠着我,直至宴会结束。我送她上了马车。她攀上马车之后,还一个劲盯着布木布泰的背影向我使眼色。我也只能勉强僵硬地笑着敷衍她。

  布木布泰今天整个的状态都不对,不过我也知道原因。至于邬聿敏所说的话,我反复想了很多遍,如果她所言属实的话,布木布泰应该是会更忌讳皇太极对我此刻的宠爱了。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的一切,最终还是被自己的“姐姐”打破了,而她心里更清楚,这些宠爱也许本来就是应该属于海兰珠的,她策划了这么多年想阻止发生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而她却为此付出了十年的青春,想来也是笔赔本买卖。不知布木布泰现在心里是什么样的心情占据着主导地位,是悔恨,是愤恨不甘心,还是更可怕的杀念。

  我猜测不到,我只能安静地等待将来的命运。现在真的弄不清楚究竟是命运选择了我,还是我在选择命运?

  “主子,主子,快出来看,翔凤阁那面正放烟花呢!”娜吉兴奋地冲进屋子里,对着我喊道。

  我的胡思乱想在听到那一声声热闹的爆竹声之后居然也感染了些许过年的气氛。娜吉给我披了披风,便扶着我走到院子里。院子内居然站满了丫头、太监、嬷嬷。见我出来,便马上俯身行礼,我免了他们的礼。

  接着一声爆响,一个礼花射向空中,在到达至高点的一刻,爆破开来,那烟花的光焰甚至照亮了一方天地。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烟花连续地在空中绽放,然后又一个个的再从最高端陨落,如此短暂的美丽,就在转瞬即逝间留下无尽的绚烂。

  我突然发现素玛不在,自大妃那里结束宴席后,素玛便陪我回了自己的宫里。因为我十分疲惫,便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似乎就一直没有看见素玛。

  我问身边的娜吉:“素玛呢?”一声巨响淹没了我的声音,又一个烟花礼炮飞向天空。

  娜吉大喊着问:“主子,您说什么?娜吉没听见!”

  “我问你素玛哪里去了?怎么没看见她啊?”我也肆无忌惮地大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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