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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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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他的眼神炽热起来。 我微微僵住,知道那代表什么。 “还不洗,需要我帮忙么?”待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开口,颇为愉悦的声音里犹带着一些淡淡的笑意。 真是……我狐疑地看他一眼,这个老古董什么时候也学会调笑了? 只是想归想,我立马点头,“自己洗,我自己洗。”开玩笑,就算真的要献身,我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时脏兮兮的模样。 “好,洗完澡再好好休息一下,我有些事要办。”说着,他抚了抚我的脸颊,站起身走出门去。 啊!对了,还没有问他皇宫的情形如何呢!看着他的带上房门,我只得闷闷地洗澡。 快速到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裙,我立刻走出房去。 睡了那么久,不知道皇宫的变故究竟是如何了,刘辩,还有那个小毒舌,还好么? 走出门没几步,便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吃痛地抚额,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小姐。” 我抬头,是樊稠。 “大人不是说你在房间休息么?”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皇宫里如何了?” “十常侍俱已伏诛。”樊稠道,“有大人在,一切安好。” 我点了点头,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意外才对,毕竟曹操王允都在。 “仲颖呢?”心里放了一块大石,我便又问。 樊稠却是微微迟疑了一下,撇开头没有回答我。 “怎么了?”见他如此,我皱了一下眉,忍不住道。 “大人他,其实……”樊稠侧头看着院子里的树,“很苦。” 苦?会有人用“苦”这个字眼来形容历史上那个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董卓么? 可是我却缓缓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感觉心里有酸酸涩涩的东西渐渐涌上喉间。 “我知道。”半晌,我终是开口,声音平静得令我自己都感觉鼻酸。 樊稠看我,微微有些诧异,“你知道?” 眯了眯眼,我抬手拂去额前挡住视线的长发,笑,“再相见,现在我们看起来是不是很平淡?平淡得仿佛从来没有生离死别过,平淡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樊稠看我一眼,点头。 “呵呵,那是因为,那个笨蛋啊,他是那么拼了命地想守护我的幸福,他那么不动声色地守护着我,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扬了扬眉,我笑,嗓间却隐隐有些哽咽。 从离开,到相遇,堆积了一百一十二天的思念,凝聚了千丝万缕的柔情,终只化作那浅浅一笑。 可是在那笑的背后,仲颖,他又该掩藏了多少的噬心夺魄的孤寂和痛彻心扉的思念?还有……那两鬓间的丝丝白霜…… 只是,他从来都不会说。 “大人在东院。”樊稠看着我,终于微笑。 “我去找他。” 别了樊稠,我一路摸索着走向东院,府邸很大。据樊稠说,是皇上赐予董卓的,比起之前在凉州的太守府,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东院很大,院子里有很大一颗树,不知名的树,枯黄的叶子绕着圈一张张飘落在地。 “这张榻放在西侧,柜子放在这里……”刚进院门,便听到仲颖的声音。 我站在门边,透过窗子,正好可以看到董卓的身影,他正寒着脸,指挥着,一群仆役皆噤若寒蝉。 “好了,你们出去吧。” 众人皆如蒙大赦,后退了几步,逃也似的奔了出来,连站在门口的我都没有发现。 那个房间,与我在太守府的房间一模一样。 秋日的黄昏,犹显得寂静,我站在门外,他站在门里,他没有发现我。 只见他转身将一个小箱子摆在桌上,轻轻打开,那是我的箱子,满满一箱子都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唇角不自觉地染了一丝笑意,我看着那只箱子,那只我没有来得及带在身边的箱子。 伸手自那箱中拿起一只银钗,他坐在桌前,低头半晌不语。 许久,我才发现他的手中竟是有血滴下。 “你在干什么!”大惊,我忙冲进屋,一把从他手中夺下那银钗。 他坐着,低头不语,半晌,才缓缓抬头,一向淡褐的双眸中竟是染了血红。 “怎么了,仲颖?”微微皱眉,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他扯了扯唇角,想给我一个温和的笑,但显然不太成功,所以温和平淡的伪装这一刻都不见。 终于,他狠狠一把将我揉进怀中,“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脸……”缓缓地,他开口,声音哀凄,犹如兽鸣。 我微微怔住,好半晌才回神来,顺从地呆在他怀里,透过他的肩抚上自己的左颊。 “你嫌弃我了。”带了丝啜泣,我哀哀地开口,唇角却微微挂了一丝笑意。知道他心里的疙瘩,我故意插科打诨。 闻言,董卓急急地推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有。” “你嫌我丑。”咬唇看着他的眼睛,我泪眼迷蒙,无比的楚楚可怜。 “我没有!”董卓似乎有些生气,双手紧紧握着我的肩,低吼。 “你有。”固执地,我看着他,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脸颊。 董卓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猝不及防间,他突然自桌上拿起刚刚的那枚银钗,便要往自己的脸上划去。 我大惊,知道玩笑开过了火,忙一把紧紧抱着他,“你没有,你没有,我知道你没有。” “如果我跟你一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被我抱着,半晌,他闷闷地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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